冷笑一聲,溫鄒衡擺擺手,絲毫不想要和梧桐多說一句。
“你可以走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是你病急亂投醫,不會在意的。”
梧桐微微一愣,看著那道沒有一絲想要轉過身來的背影,微微咬唇。
溫鄒衡的反應她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堅決,目光微移,最後落在了那雙背在身後的手上,雙手交疊,卻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顫抖?
梧桐忽然抬頭,緊盯著溫鄒衡的背影不發一句。
難道說,他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何?
“你還不走?”
良久,在溫鄒衡終於不耐之際,梧桐忽然從厚厚的一疊東西的最底下抽出了一樣,大步的走到他的麵前。
“溫先生。”她注意的溫鄒衡異樣的表情,咬咬牙然後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我隻是……想給你看些東西而已……”
“你……”
“至於看了之後,你會怎麼選擇那是你的自由。”
溫鄒衡聞言,怒目的注視著她,不悅的神色下卻隱藏的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不安,梧桐敏銳的撲捉到了,於是更近一步,將手中的東西攤開在他的眼下。
“不必了!”
他伸手便想要拂開,梧桐卻搶先躲開,然後繼續伸到他麵前。
“溫先生,你是不願意看還是不敢看?!”
脫口而出間她看見溫鄒衡倒退了一步,於是一橫心,不依不饒道。
“還是說你害怕?”
“我…怕什麼!?”
“你怕這封信會證明……”她將白色的信封揚起,一拍娟秀的小字躍然入目,“你這麼多年的猜測是正確的,你對蔣宴澤的報複是一個錯誤!”
是的,這樣就說得通了。
為何溫鄒衡針對蔣意天時不依不饒,每當打擊蔣宴澤時卻有些小心翼翼,為何他對付蔣意天時甚至可以放下那些道德的限製而不折手段,麵對蔣宴澤時卻從未使出過下三濫的卑鄙手段……
之前,她還曾懷疑過恒明山的車禍,將蕭楹安排到蔣宴澤的身邊,艾希的醜聞,甚至是周年慶上突然落下的燈,還有競標的失敗,直至上次會議上將所謂的背叛公司的證據拿出來等等,除了蔣安茹,也有可能是溫鄒衡所做的。
可現在,她卻能夠直接否定這個猜測了。
溫鄒衡不會這麼做!
或許,連老狐狸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也或許,是他為了對付蔣意天父子而自願被人利用……
他剛才堅決的態度,忽然的轉身,果決的語氣……
一切其實都不是在說給她聽,而是在說給他自己聽,或許,他猜到了她帶來的是什麼……
她可以肯定,這隻老狐狸是知道的,他早就猜測了,卻一直在自己騙自己。
梧桐咬咬牙,還想要在說些什麼來刺激一下溫鄒衡,卻忽然感覺手中一鬆,信封已經被人抽走了。
她訝然的抬頭,入目的是溫鄒衡漸漸平靜下來的麵容。
眉間的皺紋好似更深了幾分。
他用一種釋然又悵然的聲音輕歎一口氣。
“你說的對……我也應該麵對了……”
說著,他一掃信封上那娟秀的小字,久久不能移開目光,追憶漸漸爬上眼內,然後一點一點的撕開了這封塵封多年的信。
“鄒衡哥,一切安好?”
開頭一句,那雙年邁的雙眸慢慢的退去了狡詐精明,染上了一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