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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間不過寥寥幾句話,那精明的經理在一旁卻似乎聽出了些門道。
小眼睛偷偷的瞄了瞄梧桐,又看看對麵的溫瑾瑀,心中不由一陣嘀咕。
昨天被踢出來的事件著實讓他驚出一聲冷汗,下午正在餐廳了吃著下午茶,接到秘書的電話時,連手中的奶茶都“砰”的一聲打碎在了地上。
按理說,宜居在博銳的名下也不算是個默默無名毫不起眼的小公司了,偌大的出租物業,難保時不時會發生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還沒坐上經理位置的時候,便已經瞧了個習慣了,什麼打架鬥毆,罪犯藏身,喝酒鬧事,這些都算小事了,貧民百姓住在同一棟大樓裏,要沒點什麼事才奇怪呢。
不過死人這事兒在這一行也算是個大忌,好好一套屋,要是背上個“死過人”的名號,無論是賣也好出租也好,都不可能太順當了,就算是發達社會,誰對這些又沒個忌諱呢?
不過這些事時常都有發生,死人在這一行也不是什麼鮮見的事兒了,行有行規,一般出了這檔子事,作為物業管理公司都有一整套的應對方式,封口壓事,疏通關係,打點報社……嚴重點的還會將周圍的鄰裏想辦法給點好處租到別處去,然後待屋子敞上一段日子,閑言碎語什麼都漸漸沒了,在進行簡單的翻新後,便又繼續出租……
這樣做早已經是物業管理公司默認的行規了,可前提是,沒被踢爆出去……
出租屋死了人,不算什麼,可被曝出去了,就算是大事兒了……
昨日的震驚與驚恐似乎還殘留在心裏,今日總公司便來了人,且還是平時隻聽傳聞不見人影的大人物,怎叫這經理內心不煎熬。
這事兒被曝出去也叫經理著實犯疑,他懷疑過不少對象,可又都一一否決,同行競爭一般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行內絕對不能容忍的事兒,可除去同行,他又實在想不出誰會這麼做,還做得這般天衣無縫……
一家物業管理公司,能得罪什麼人?
一夜的思考過後,經理到底是得出了個也不知有幾分值得相信的結論。
這件事被曝光,虧的是宜居,但名聲受損的,卻是博銳。
他們宜居隻怕是遭了上麵鬥狠,百姓受罪的冤,有人要對付博銳,宜居恰巧又出了這事,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別人手上的利器。
這幾份猜測在他心底沉浮,卻也沒敢和誰說出口,隻道暗叫倒黴,希望能在博銳有所行動之前盡快處理了這事,畢竟,一個宜居,對博銳來說不過也就每年多出些出租的收入,毫無太大的影響,現在成了博銳的汙點,萬一博銳一個較勁,直接關了宜居來給大眾一個交代,遭罪的也不過就是宜居一公司的員工而已。
想著,額頭竟又冒出了些汗,經理抬手用衣袖拭了拭,眼巴巴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至極,實在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可也不能叫這兩人就這麼僵直下去吧?
“你不希望……”
思考間,溫瑾瑀的聲音再次響起,夾雜著一聲輕笑,話裏的自嘲連他這個旁人也聽了個明白。
“你果然一直都沒相信過我……”
經理皺皺眉,眉間的贅肉擠攏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他不禁瞧了瞧梧桐,將她身子繃緊,與溫瑾瑀麵麵相對,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唯有了緊蹙的眉頭泄露了她此時心中的不平靜。
經理眼珠轉了轉,又抬手擦了擦額頭,心中嘀咕著一定要減肥了,猶豫再三,他唯唯諾諾的開了口。
“蔣……蔣小姐……”
梧桐瞥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溫瑾瑀一眼,這才輕歎了一口氣。
正事要緊。
她強壓下心頭的各種疑問猜測,轉頭麵向了經理,眸色一沉,麵上帶了幾分嚴肅。
“趙經理。”她眼睛在辦公桌上的玻璃名牌上一掃,沉聲道“你應該知道我來的原因。”
“是是是……蔣小姐,你先坐……”
趙經理被她一眼看得渾身一寒,心中的各種推脫之詞瞬間散去了大半,這能在總公司站上一席位置的人果然個個都惹不得,光是那一個眼神,都夠把他心裏刮個透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