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那一抹米色的身影微微一顫,Luna雙眸猛地瞪圓,迅速被一抹慌亂所占據,她飛快的別開了腦袋,眼盯著別處,用力的點了點頭。
梧桐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步伐沉穩的走了出去。
疲憊的坐到位置上,她心頭彌漫上些許不能說出口的歉意。
那句話是威脅,卻要對那麼一個誠實簡單又認真的女孩子說。
為了蔣宴澤,她還真是什麼事都做了……
競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處理的結果卻讓股東們頗有微詞不甚滿意,態度強硬的蔣宴澤不顧她和蔣意天的勸阻嗬斥,非要抗下責任,惹得蔣意天大怒,梧桐哀求許久,最後甚至低頭求了顧珩,才讓蔣意天好不容易勉強消了火答應幫他一次。
最終這件事被無限的縮小,蔣宴澤僅僅是因為競標負責人的失職為理由被罰扣一個月的薪金收益而已,卻最終沒有給出對競標失敗一個明確詳細的解釋便不了了之……
蔣宴澤倒是無所謂,反正薪金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零花錢的一部分而已,但這件事讓梧桐心底糾結得慌,她不知道蔣宴澤為什麼會這麼做……
另一個想不通的人便是Luna了……明明最有嫌疑的蕭楹卻隻字未被提及,在她看來,蔣宴澤保護的更像是蕭楹,而並非梧桐……
家裏有賊卻不管?對事認真的性子讓她難以釋懷,所以她一直不能向其他得知沒有被追及責任的人那麼慶幸。
但梧桐的威脅卻讓她明白,有些事是不能越矩的,在這樣複雜的辦公室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是能長久留下來的根本。
其實這威脅更像是忠告。
比起蔣宴澤真正想要保護的是誰,梧桐更想要知道蕭楹到底是人是鬼,其實明明心底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但她更希望事實是另外一個答案,畢竟,到最後會受到傷害的還是蔣宴澤……
梧桐捏了捏眉心,隨手一翻抽屜,才發現剛買不久的咖啡已經喝完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搞得她都快有咖啡依賴症了。
蔣宴澤和蔣意天的父子關係永遠是她頭疼的地方。
競標的事情好不容易平複,可別的矛盾又接踵而至。
前段時間去了國外的董清雅回來了,這對蔣宴澤來說是個無所謂的消息,但對於蔣意天來說卻不是。
梧桐想,關於蕭楹的事情蔣意天可能已經知道一些了,所以兩天前,他來到蔣宴澤的辦公室,要求他去機場給董清雅接機。
看見蔣宴澤臉色突變的一刹那,梧桐便雙眸一閉,心念道。
完了……
蔣宴澤最終去接了董清雅,真的隻是接了而已,連送她回家都沒有,機場一看見,他便擺擺手,轉身就走,留下梧桐不停的向滿臉難以置信的董清雅道歉。
蕭楹的身份被他徹底向蔣意天攤牌了,他態度堅決的說著“我隻喜歡她而已”時,梧桐的心仍舊不受控製的抽了一下,然後連綿出一大片讓她麻木的酸澀。
果然啊……
她想……
胡思亂想這個毛病真該改改了,被狠狠摔到地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不現實的幻想曾經是她嘲笑那些幼稚的小女生的……
她奢望了十七年的東西蕭楹卻那麼輕易的得到了,嫉妒嗎?不,或許隻是一點點的羨慕和更多的期望吧,期望她是人不是鬼,期望她能讓蔣宴澤感到幸福……
所以,暗中調查蕭楹的這件事她做得無比的掙紮,因為蔣宴澤的愛情,她真的不希望親手撕破。
她可以勇敢的擋在他的前方,堅決將刀子捅向每一個想要迫害他的人的身體裏,但她卻連輕輕劃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知道蕭楹是怎麼想的,居然會突然向蔣宴澤提出分手,在蔣宴澤的追問下由低頭輕聲啜泣到最後梨花帶雨,被他圈在懷裏輕聲道。
“我不想要你為難,你還是聽你爸爸的話吧……”
這句話無疑成為了一顆炸彈,徹底的讓蔣宴澤爆發了,在與蔣意天劇烈的爭吵過後,冷戰一直持續到了今天,兩個人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一邊忙著緩和他倆父子關係的同時,蕭楹在梧桐心底的質疑卻更加的深了。
她原本以為這個女生和蔣宴澤想的一樣,是漂亮單純,毫無利欲心的,可若真是那麼單純的人,會說出這麼明顯挑撥的話來嗎?
她輕輕的抿了抿唇。
會嗎?
牆上的掛鍾發出整點的報時。
她沉浸在這些心煩意亂的事情當中,絲毫沒注意到整個辦公室忽然喧鬧了起來,而裏麵更多的是女人興奮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交織在一起無疑都在重複的一個名字。
顧珩……
她猛然回過神來,一掃牆上的時鍾,匆匆的朝外跑去。
差點忘了,救星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