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宴澤說沒有。
他說除了他沒人看過那份競標書。
她選擇了相信他……
沒有任何一次競標可以這麼精確的隻輸掉零點幾個百分點。
遠宏可以說隻多出了一份聚餐的賬單，或者一次員工旅行的福利，更或者給老板換輛新車的價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從她們手裏奪了過去……
這一仗，他們贏得夠舒暢，夠劃算，夠……卑鄙……
返程的路已經駛過了一半多，蔣宴澤仍舊沒有說一句話，那長熟悉的俊顏上是很少見的陰沉，桃花眸半眯，冷冷的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街景。
梧桐同樣的選擇了沉默，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該說些什麼……
十七年來，她所努力的方向就是為了讓這個人舒服，自在，比誰都要自由的活著，將所有麵向他的荊棘都斬斷，她為此而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這一次，她還是可以守住他的。
是吧……
車子飛速的駛入了隧道中，突然變暗的光線讓她一瞬間眯起了雙眸，車窗上緩緩的倒映車了她冷徹的容顏。
記憶恍惚間回到了前兩天。
“Luna？有什麼事嗎？”
梧桐疑惑的看著站在麵前的年輕女子，luna是半年前才進博銳的，是她一手帶的人當中的一個，當初麵試的時候，她見她雖然年輕且有些內向，但性格單純，真實，便直接收到了手下。
而此時，luna卻顯得有些猶豫。
“怎麼了？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吧……”
她輕歎了一口氣，進公司都半年了，她還是這麼膽小害羞，於是放柔了語氣。
“梧桐姐……”Luna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你最下麵那個抽屜裏的是不是這次的競標書？”
“嗯？是……有什麼問題？”她疑惑道，那是蔣宴澤放進去的，她怎麼知道？
“我看見蔣先生放進去的……”或許是知道她心中疑問，Luna解釋道，“你那天說競標書沒問題了，要拿給蔣先生簽名……之後我便看見他放在你的抽屜裏了……”
“是這樣沒錯，”梧桐微微皺眉，輕輕撫了撫下巴，“蔣先生簽過名後交給了我，這有什麼問題嗎？”
“那梧桐姐你沒有看著蔣先生簽名了？”
“Luna，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
她輕輕咬唇，眸光有些閃爍，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的看向梧桐。
“蕭楹是蔣先生的女朋友，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了，那天，她是和蔣宴澤一起回到辦公室的，所以……”
“Luna，”梧桐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抬手扶住了她的雙肩，認真的盯著她，“你聽我說……”
……
後視鏡中，蔣宴澤憤怒與不甘的神情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清晰……
梧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口齒間的腥甜味似乎更重了些。
所以，她要怎麼開口問他這件事，如何理智的在他麵前分析這次競標失敗最大的可能便是蕭楹？是他的女朋友？
梧桐更想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蔣宴澤的心中除了忿恨不甘以外，有沒有那麼一絲在懷疑著蕭楹？
即便她剛才仍舊悄悄拉走了Luna，嚴肅的對她道。
“Luna，你聽著，你沒有看見任何事，也沒有告訴我任何事！”
因為，她要做的，是怎樣去替他善後，去護住他，而不是將他推入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