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卻視而不見……
醫院的大門似乎將內外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夜幕緩緩籠罩了他們全身,披上一層星光,遠遠的落在蔣宴澤的眼中,是那麼的刺目……
他抬起的腳步就這麼生生的放了下去,一語不發的抿唇看著梧桐消失在車門後……
蔣梧桐……
他恨恨的咬牙,雙手死死的握拳。
我一定要靠你嗎?
“你的少爺找你,這樣真的可以嗎?”
顧珩扶著腰半靠在座椅上,悄悄觀察著她的神色,隻見梧桐聞言愣了愣,隨後垂眸自嘲一笑,她抬起手放在心口,然後輕輕的拉扯自己的衣領。
“你的腰檢查得怎麼樣了?有沒有……”
“沒有。可以放心了?”
“呼……沒有就好,那?”
“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嗯……”
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暗暗放下了懸在喉嚨的心……
岔開話題嗎?
顧珩眸色微沉,指尖輕點太陽穴。
有事就找她,沒事就瀟灑,蔣宴澤能親自來找她,會沒事?
梧桐挪了挪身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指甲,心裏是與她平靜麵容不符的不安。
即使做出了選擇,她也很難去忽略蔣宴澤,對於他的一切,她總是難以自製的想要去分擔。
“真的沒事?你現在也可以下車趕回去的……”
“呃?沒事!真的沒事……”
梧桐搖頭,強扯一抹笑容,將心底那些胡思亂想一把揮散。
略一沉吟,梧桐咬咬唇,別扭的看著他,試探著問道。
“其實,你的腰……”
“嗯?”
顧珩淡淡一笑,緩緩望向窗外,因為這個問題,他眸子忽然飄忽起來,眸光悠遠,仿佛透過窗外的夜景飄到了她觸不到的地方。
“那道舊傷是…怎麼……”
她忽然覺得下麵的話有些難以說出口,那麼嚴重的舊傷,甚至留下了隨時可能會癱瘓的隱患,那心中的傷呢?
她這樣問不是在揭人家心底的傷疤嗎?
她砸了砸腦袋,對自己的輕率感到後悔。
“蔣小姐!這些事情你不應該問!”
她還沒來得及道歉,黎叔已經勃然的喝到,年邁耷拉的眼皮徒然睜開,不滿的瞪向她。
果然……
黎叔的反應讓她更為不安,蹙眉不已。
“對不起,顧珩,我隻是……”
“我知道……”顧珩輕聲打斷她,對黎叔擺了擺手,“我有分寸。”
“你就當我沒問吧!”
“可是我都聽見了?”
他玩笑似得癟癟嘴,梧桐懊惱的一拍腦門,啞然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嗬嗬……”
顧珩一聲輕笑,雙眸緩緩垂了下來。
“幾年前,我也曾經曆過今晚這樣的事……”
梧桐一怔,那些輕幽的話語緩緩的傳入她的耳中,一個字一個字讓她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沉默了下來,神色越來越複雜……
“那晚比今晚更加驚險,開車的人還不是小敏,是阿月,她的技術很好,被七八輛車一起追也沒能追上,隻不過距離越來越近,和今晚一樣,我們選擇了進狹窄的小路,這樣他們隻能一輛一輛的跟在後麵,沒辦法圍堵……”
薄雲飄過,露出了一輪圓圓的明月,幽幽的月光揮灑,照亮了顧珩精致的側顏,成熟而充滿一股追憶感……
“隻不過和今晚不同的是,撞上牆的人是我們,坐在那輛快要爆炸的車內的人是我和阿月……”
他的語調越來越輕,直到完全聽不清,梧桐的心狠狠的一抽,她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卻又縮了回來。
“可是你逃出來了不是嗎?雖然留下了一道傷,但是沒失去性命不是嗎?已經是最幸運的了……”
“是啊……我拚命從窗戶逃了出來,到底沒丟了性命……”顧珩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幽幽道“可是幸運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