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呼吸聲漸漸傳開,隻是時而在眼皮下滾動的眼珠出賣了他逼真的演出。

一時間,三人想法不一,卻都選擇暫時沉默,車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老張熟練的駕著車往蔣家的方向駛去,幾十年的經驗讓他對車內的情況熟視無睹,隻是瞄了瞄一旁沉著臉的女生,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他看著這兩個人一起長大,有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和老爺看得比誰都清楚,隻是事情的發展既不掌握在他們兩人手中,也不會掌握在自己這個下人的手中……

就是,苦了這個孩子啊……

梧桐聳了聳鼻子,捂著嘴低低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對一旁的老張歉意的一笑。

汽車還未在大門前停穩,早就裝不下去的蔣宴澤“刷”的彈起,推開車門跳了一下去,站在一旁一個身著華麗的女人瞬間撲了上來,一把拉起他的手。

“小澤!”

“媽?”蔣宴澤看見女人頓時詫異的驚呼道,“爸不是說你去日本了嗎?”

“你還說呢!”

那妝容精致五官靚麗雖有些年歲卻仍舊顯現出如少婦般魅力的女人卻做著與她氣質不太相符的動作,一巴掌拍在蔣宴澤的頭頂,有些咬牙切齒道。

“我剛在日本下飛機,就聽說你出了事故!你是想嚇死我嗎?”

她拍了拍胸口,又突然猛地將蔣宴澤的雙手高高拉起,然後一雙眼睛開始圍著他掃描。

“讓我看看,恢複的怎麼樣,有沒有留下後遺症……”

蔣宴澤笑著仍由她,還主動轉了一個圈,然後被女人一把捧起臉。

“哎呦……”女人笑得眼眸彎起,微微嘟嘴發出好似撒嬌般的調侃,“還是那麼帥氣~”

梧桐平靜的站在一旁,對旁邊的一幕神色不變,十七年,早就見怪不怪了。

“咳咳……”

下車走來的蔣意天假意的輕咳兩聲,將沉浸在“母子重逢”喜悅中的兩母子拉回現實,見他臉色有些陰沉的望著蔣宴澤,女人趕緊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輕輕的搖晃著,如此年紀做著這樣少女般的動作卻沒有絲毫讓人覺得礙眼不自然的感覺。

牧堯,蔣宴澤的母親,蔣意天的妻子,一個年逾五十卻滿身風情韻味猶存的女人,她出色的外貌和爽俐的性子讓她無論做出如何少女的動作仍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關於她的傳聞梧桐也曾聽過不少,雖然一笑置之,但其中有幾分真實幾分虛假誰可以確定呢?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能在蔣意天身邊十幾年仍和他恩愛如初的女人絕對不會簡單……

“意天,黑著臉幹嘛?小澤剛出院,不該高興一點嗎?”

蔣夫人帶著撒嬌的埋怨道,臉頰便露出她特有的酒窩。

“哼。”

蔣意天卻意外的沒有緩和神情,瞪了蔣宴澤一眼,輕哼一聲,大步向屋內走去,他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對母親遞過來的詢問目光攤了攤手,搖頭不語。

“梧桐?”

心裏哀歎一聲,梧桐隻怪自己動作沒再快幾分,應該老爺一走她就趕緊跟上去!此刻無奈的轉過身,禮貌的對蔣夫人點了點頭。

“你說說,老爺在生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