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車失靈了。”
梧桐將蘋果咽下,然後淡淡的說道,頓了頓又補充道。
“本來是要撞入人群的,如果沒轉彎的話……”
溫瑾瑀笑了笑,沒有露出絲毫意料外的神情,這讓梧桐的心一突,目光沉了沉。
“你在懷疑誰?”他放下水果刀,拿起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手,低下眉目,“我爸爸?”
梧桐沒有出聲,沉默昭示了她心中的懷疑,這讓溫瑾瑀藏在碎發下的眼眸黯淡了些許。
“你們出事那晚,他和維賽的外資合作方吃飯,我一直都在。”
看著梧桐有些閃爍的神色,溫瑾瑀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有些事可以提前安排是嗎?”
梧桐移開了和他對視的目光,心中卻對他的話有些歉意的認同。
誰會針對蔣宴澤?
除了對博銳虎視眈眈又位高權重的溫鄒衡,梧桐想不出有別的“自己人”。
“梧桐,”溫瑾瑀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有些事情沒有那麼表麵,我的父親我很清楚,他雖然一直對博銳有念頭,但還不至於這麼莽撞。”
椅子在地麵摩擦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房間內,溫瑾瑀站起身,從上至下隻能看見她的頭頂,黑色的發絲與她性格不符的柔和,即使住院幾天,也沒有那種油膩的肮髒感,他突然有些衝動的伸出手來撫上她的頭發,輕輕的揉了揉。
“梧桐,別把自己繃的太緊 。”
她身子僵了僵,難得的沒有反抗,他不由笑了,收回手,轉身離開,快要出房門時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床上的人。
“梧桐,你的人生不應該隻有蔣宴澤。”
話落,他走出了病房,輕聲的將門關上,沒有打斷沉默中的梧桐複雜的思緒。
走廊上,溫瑾瑀向左手邊望了望,目光在相隔第三間的病房處停頓,隻見一個嬌小的女生穿著白T和牛仔褲從裏麵走了出來,目光在他身上掃過掠過一絲異色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蕭楹?
溫瑾瑀愣了愣,然後對著病房冷冷一笑,抬腳大步離開了。
蔣宴澤,如果有一天你身邊沒有了梧桐,你簡直像個白癡!
隨著溫瑾瑀的離開,房間內沉寂了下來,與其他病房相比,她一個人顯得給外寂靜。
梧桐沉默的垂著腦袋,頭頂仿佛還停留著溫瑾瑀指尖的溫度。
她記得,蔣宴澤對喜歡的人,就會做這個動作。
但溫瑾瑀不是蔣宴澤。
雖然他也和他們一起長大,雖然他臉色總掛著笑意,雖然他喜歡開她的玩笑,但溫瑾瑀畢竟不是簡單直接的蔣宴澤。
他的笑容裏麵隱藏的是別人看不清的深沉心思,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有讓人遐想的餘地。
梧桐緩緩的靠在床頭上,頭發遮住了半邊臉頰,陰影裏的眼眸輕輕閉上,響起溫瑾瑀離開前的話,低聲歎了一口氣。
梧桐,你的人生不應該隻有蔣宴澤。
真是該死的一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