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誤導小輩可是不對的啊季師叔。”院子外麵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帶點打趣的調子說道。
季佳人這個院子是半開放的,很有點田園的味道。小園子外麵簡單地圍著籬笆,開著扇簡易地門。莫錦繡和季佳人抬頭,一眼見就看見了欠扁的謝風雲。
莫錦繡和季佳人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莫錦繡是無奈地扶額,而季佳人,臉都快青了。
她放下茶杯:“你來做什麼?”
莫錦繡以為按照謝風雲在地宮的那股得瑟勁兒,他應該直接對自己的佳人師叔下戰書才是。謝風雲卻閉口不提,靈巧地翻過了籬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
“還是茉莉花啊?”謝風雲晃晃杯子,“這麼多年也沒喝膩。”
季佳人不答。
謝風雲見她不說話,一仰頭,把茶一飲而盡。莫錦繡滿臉冷汗地看著他:“師父,這是茶,不是老白幹啊……”
季佳人瞪了莫錦繡一眼:“什麼師父?你是天坊的弟子,怎麼管凰歌樓護法叫師父?”
“天坊出來的就這麼小氣?”謝風雲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誰規定了隻能拜一個師父?”
“謝風雲,你今天是來鬧事的麼?”季佳人突然站了起來。一隻手撐著桌子嚴肅地望著他。莫錦繡看著她的手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可憐的桌子,你是不是又要遭殃了?
“你啊你啊,就是這麼不相信別人。”謝風雲搖搖頭,“老朋友敘敘舊而已,怎麼就又成了我鬧事。”
莫錦繡頗為無辜地看著謝風雲:“師父不是說要找師叔切磋的麼?”
“啊……這個……”謝風雲捏著杯子的手尷尬地僵在原地。
季佳人冷笑:“好啊,來吧。”
說著就伸手對著莫錦繡:“花袖,借弓箭一用。”
莫錦繡乖乖地把自己背在背上的那把“飛鳥”拿了下來。季佳人嚐試著拉了一下弓弦,滿意得點點頭:“不錯,是好弓。”
得到了本門師叔的首肯,莫錦繡也很是欣慰。這把弓是月碧輝從幫會庫存裏拿出來送給她的,莫錦繡也知道是把不錯的武器。雖然不是橙色,但是在紫色裏麵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謝風雲撇撇嘴:“你真要和我打?”
“不是你自己想要的麼?”季佳人一支箭已經搭在了弓上,“要打就快點,少廢話。”
“師父啊……還有師叔……”莫錦繡小聲提醒,“這裏是後坊啊,這麼一打萬一房子塌了怎麼辦?會壓到弟子們的啊……就算壓不到弟子,壓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吧……”
莫錦繡化身唐僧喋喋不休,謝風雲也拿出了他的那把大弓,無視了莫錦繡:“這可是你一定要打的哦,輸了可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季佳人把弓微微收了點:“好笑。誰是誰的手下敗將,謝護法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說著她足尖一點,輕巧地跨出了籬笆,“去演武場。我可不想把後坊弄得一片狼藉,到時候惹得坊主師兄怪罪。”
謝風雲聽著坊主師兄四個字,臉色也是一僵,一言不發地隨著她出去了。
莫錦繡雖然猜到他們之間有些不對勁兒,還是猜不出這到底是在演繹個什麼故事。她放下茶杯,撣撣身上被季佳人拍出來一個坑時濺上的灰塵,追了出去。
千機天坊的演武場在整個天坊的最中央,是片頗為空曠的空地。她記得有個新手任務就是在演武場上紮馬步兩個時辰,但是莫錦繡聽見這個任務頭就發暈。
風雨滿樓裏的計時可是按照真實時間來記的,也沒有快進。她都快記不得自己的兩個時辰四個小時是怎麼熬過來的了。
莫錦繡走到演武場邊的時候,兩位前輩早就開始打了。一旁在蹲馬步的一些新手都直愣愣地盯著兩道飛來飛去的身影看,箭矢飛舞,都害怕落在自己頭上。
演武場教官是一位身高頗有優勢的師叔,他正瞪著場上的所有新手,像莫錦繡大一軍訓時遇上的那個欠扁教官一樣大聲喊著:“看什麼看?你們季師叔還會打到你們不成?”
這位叫嚴寬的師叔剛說完,季佳人的一支箭就貼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釘在他的身後,整個箭沒下去了一半。
新人們愣住幾秒,作鳥獸散。
莫錦繡可惜地搖搖頭。這一跑這個任務就要重新做了。季佳人師叔真是不懂得體諒弟子們的辛苦……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莫錦繡看過去,隻見一個身影還穩穩地立在場上,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誰。遠遠地翻了個白眼,手作喇叭狀:“白染疏,你在那裏做第三者麼?快點下來。”
白染疏氣定神閑地站著,手裏提著劍,悠閑又隨意地拂開一隻射來的箭,對著莫錦繡笑:“你過來,我不就不是第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