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本以為柴俊然會掙紮一番,但是沒有想到,他卻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消失,但是這文件……”他的目光有些貪婪地落在了文件上,那種眼神讓帝君厭惡至極。

“這份文件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放在一個誰都拿不走的地方。”帝君說著,薄薄的唇瓣微微向後揚起,那笑容之間帶著太多的含義。

柴俊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種失望的感覺,他本來是想把文件拿走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實行了的。

“好,你一定要說話算數。”柴俊然咬咬牙,一時間不知該做何表情,是該喜悅他有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兒子呢還是該痛恨他的這樣冷酷。

就在柴俊然失落地要離開時,帝君又問了一句,說道:“你到底還愛不愛我母親?這二十三年來,有沒有哪怕一個瞬間想要再見到她,想要問問她過的好不好。”

說道帝夫人,帝君的語氣軟了下來,但也沒有看向柴俊然,而是看著前方。

柴俊然也是沒有想到他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重新做回到椅子上,說道:“對不起,恐怕殷容隻存在於二十三年的我的記憶裏了,她在我的心中已經死了,從她站在帝國風身邊的那一刻起。”

柴俊然的聲音很低沉,帝君卻說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你對不起的人,是她。二十三年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而今天我坐在這裏給你這次機會也是因為他,否則,你的手上早已經拷上了沉重的手銬了。”

帝君的話很淡,說完便是起身離開了,走出大門,他從西褲口袋中拿出電話,放在耳邊說道:“媽,你都聽到了吧。”

那邊的人淡淡說了句:“我都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柴俊然一個人孤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好像在帝君說完那句話離開後被一起抽空了,二十三年的時間裏,他都做了些什麼,他一直記恨的人,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容容……”他喃喃道,可是卻再沒有人回應他的呼聲了,孤獨是從此陪伴他的唯一。

柴俊然不敢相信,原來殷容對自己的感情那麼深厚,或許是自己錯了,二十三年前就錯了,一直把這個錯誤持續到了現在,多可笑啊,可是,卻沒有退路可以走了啊。

………………

帝夫人掛斷了電話,坐在窗邊,看向窗外的景象,不知不覺,夏天已經接近了尾聲,就這樣的,秋天好像是悄無聲息地接近了。

帝夫人的臉上驀地露出了一絲淺笑,該過去的終歸是該讓它過去的,揪著過去不放,難過的隻有自己,她是深深明白這個道理的。

要是問她有沒有後悔過這二十三年都對柴俊然抱有著希望,帝夫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搖頭說:“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人的一生總要用力地去愛過一個人才可以,是不是隻有這樣,那原本充滿著苦難的時間才會過的稍微快一些,才會充滿希望,在這本是黑暗的時光裏,帶來點點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