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2)

我到病房去看焦陽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裝著什麼事兒都沒有,編著瞎話哄給他檢查身體的醫生。我隔著玻璃看見他那個慫樣氣就不打一處來,進門以後我先好言好語的打發了老大夫回辦公室然後拎了把凳子坐在焦陽床邊。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我掃了一眼焦陽被繃帶石膏包裹的右手臂。

“這回絕對是大買賣。”焦陽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撐起身子靠在床上,“除了我跟馬老板,剩下的全死了。”焦陽壓低聲音說。

我叫張曦,是這個普通小城裏的普通無業遊民。在小城裏也能算得上是叫得上名號。唯一跟那些流氓無賴不同的是我念過大學。而焦陽是我的發小兒,我倆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沒爹沒媽,吃百家飯長大的,上大學的時候我媽還給他拿過兩個學期的學費。我家老頭老太太都是高中老師,工資夠花就都幫襯幫襯。不過這小子畢業以後心眼兒沒往好處用,前兩年開始跟著一群什什麼秘密的人往南方跑,剛開始告訴我和我媽說是做生意,後來有人給我打電話說焦陽在醫院,我過去了才知道這小子究竟幹的是什麼事兒。

他跟著那些人做那些地底下的白活兒,發起了死人財。

最近還越發的變本加厲,淨挑那危險的地方去,死的人越來越多,焦陽回來的時候身上也開始帶傷了,一次比一次嚴重。聽他講完這次的事兒,我真恨不得給他骨折的胳膊一杵子。“馬老板是誰啊?”我給焦陽買了營養品和中午飯,一起在床邊上吃起來,焦陽脖子上胳膊上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坑坑窪窪的小傷口,能看見嫩紅色的新肉。“不知道,據說是給錢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給了錢還自己跟去,萬一真死了東西拿不到人也賠了。”焦陽把快餐盒子夾在兩條腿中間,一隻手用勺子挖著。

“我說你怎麼越來越不靠譜了?”我撓頭看著焦陽。

“不,西子,我覺得這是而不簡單。”焦陽搖搖頭,收起臉上的玩笑氣。“我們碰到野人了。”焦陽用左手扯開自己的病號服,肩膀窩兒裏麵明晃晃一個圖騰紋身,透著一股子詭異在他身上劃圈圈。“別他媽扯淡了,要是真有野人他們還能在你身上畫畫玩兒?”我嘴上說的不相信但是眼睛一直沒能離開焦陽身上的紋身。

“你們這趟去的什麼地方?”我把目光收回來,邊吃邊問。“神農架,要不我怎麼說是野人呢。”焦陽靠在床頭上看著我說,“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你還記得接我從火車站一起離開的那個禿瓢麼?他家裏傳下來就是這門兒手藝,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麼這就翻了船了?”“那禿瓢確實是個練家子,打眼就能看出來,頭頂上一層繭,一腦袋頂過去牆磚都能頂碎了,”我說著摸摸自己的腦袋,咱可比不了人家那橫練的外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