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以牙還牙(1)(1 / 2)

寒木仙君終於理解陶夭所說的“心口痛得要人命”是什麼感覺。他看著地上的一小撮灰燼,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陶夭站起身來,虛弱地踉蹌了一下,不得不撐著井沿,才勉強站穩。

她看著寒木仙君,臉色陰沉得仿佛永恒不散的烏雲:“若對我而言,你真是命中注定之人,那,我為何會忘記你?為何見到你,我感到的不是幸福欣喜,而是致命的疼痛?”

寒木仙君張了張口,無言以對。

陶夭不屑地嗤笑,抬手將散發撩到後麵,冷冷道:“怎麼,你不敢回答?”

寒木仙君的確不敢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對她說:你覺得心痛,是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完全無視你的情感?隻拿“師徒倫常”這種鬼話來搪塞你?

他若真是這麼說,恐怕陶夭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

寒木仙君輕歎一聲,低聲下氣地懇求:“小桃子,不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告訴我,要我如何補償你、你才能原諒我?”

陶夭仍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可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副樣子小心翼翼地順著自己,卻莫名其妙地怒從心起:“你活該!”

寒木仙君一愣,不明白自己哪句話令她不快,不禁露出苦澀的笑容:“小桃子,你果然還在生為師的氣。”

“你是我師父麼?我不記得了。”陶夭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寒木仙君的心中頓時生出濃濃的無力感:他寧可陶夭發怒吵鬧,也好過她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不記得”。

他硬是扯出個笑容,道:“好,我們不談這個了。你累了吧?最好早些休息。仙帝不會善罷甘休的。”

陶夭漠然“嗯”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她現在開始相信,也許她和寒木仙君的確有一段過往。

並不是因為她輕車熟路就找到了自己的屋子,而是房中的桌子上,插著一瓶花,花瓣上還凝結著晶瑩剔透的露珠,顯然是剛剛采下來的。

他應該沒理由知道我今日會住進桃館來。陶夭思索了一下,原本堅定的心情不覺有些動搖:難道,他每天都會在這裏換上新鮮的花朵嗎?可是……為什麼?

陶夭轉了個圈,果然覺得房中的擺設十分熟悉。她拍了拍柔軟的被子,苦惱地坐在了床邊上:寒木仙君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好得她都感到不安。

“師……父?”她對著窗口試著喊了一聲,不覺皺起眉頭:這叫法,太別扭了。

陶夭抬起手來,抓起自己的發梢:她剛才扯得那麼用力,導致一小撮發尾顯得參差不齊,看上去頗為古怪。

我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陶夭取出小剪刀修理了一下發梢,心裏升起濃濃的歉疚感。

可不知道為何,她看到寒木仙君綁起的結發環,居然有感到一種無比的恐懼,仿佛整個人懸在一片虛無之中,腳下和身旁都沒有任何倚靠。

仿佛一旦將寒木仙君的話當真,她就會滑入深淵,再也無法逃離。

“果然還是很痛。”陶夭揉了揉心口,臉上的迷茫不忍很快被堅決取代:她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五毒對她很好,而寒木仙君……他的存在,讓她既想靠近又無比畏懼——這種感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