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對她而言都便得無限漫長,直到身後傳來一句滿意的:“好了。”
寒木仙君收回手,最後小心地為她重新插上發簪,端詳了片刻後,笑道:“去吧,小神醫。”
陶夭的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角,害羞地點點頭,快步跑了開去。
五毒不知何時已經斜靠在門框旁,冷哼了一聲,嘲諷:“真沒想到,神仙的手段也不怎麼幹淨麼。”
“手段?”寒木仙君轉過身去,溫和地一笑,“我根本不需要對小桃子用任何手段。”
“我看出來了。”五毒回以一個陽光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野心、一絲貪婪。
寒木仙君的微笑依然風度翩翩,卻如同一層薄薄的麵具,看著讓人絲毫感覺不到真實感。
五毒也不想要和他多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道:“喂,我告訴你——夭夭是我的。你這個做師父的,當好本職就夠了。”
寒木仙君勾起嘴角,眼底浮現一抹不屑:“愚蠢的一見鍾情?”
五毒挑釁地揚起眉頭,答道:“不錯,就是你口中愚蠢的一見鍾情。”
他沒指望能和寒木仙君解釋明白:眼前這個人,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怎麼可能理解幾百年被囚禁在亂石灘中不見天日的感覺?
五毒回想起那天陶夭一頭從亂石灘外的結界撞進來的模樣,忍俊不禁:那個粉粉嫩嫩的小身影、那個有些咋咋呼呼的小丫頭,就這麼撞到我的世界裏來了。
然而,寒木仙君的聲音立刻打破了他心中美好的回憶:“既然如此,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論你做什麼,都不可能讓小桃子屬於你。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五毒冷冷凝視著他,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你莫非真覺得,夭夭對你死心塌地?”
寒木仙君勾著嘴角,不置可否:“我覺得,是你太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五毒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帶著滿臉鄙夷說:“在你眼裏,夭夭是私有物品吧?”
“我不理解你在說什麼。”寒木仙君一拂袖,準備結束這次談話,“夭夭是我的弟子,我自然希望她好。”
“有我在,夭夭一定會好好的。”五毒高傲地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甩上了門。
寒木仙君聽到背後“砰”的一聲,眼底浮現明顯的不屑一顧:在我眼裏,夭夭是私人物品?別說笑了。
他微笑著,翩然走向桃館外,心道:本君不過是盡到了為人師尊最基本的責任罷了。至於小桃子要怎麼想,那全是她自己的事。我至多,是因為她與故人的相似,所以對她稍稍多上了點兒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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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繞著臨滄村走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這裏的土地中沒有一絲生機、空氣中也滿是渾濁的腥臭味。
如果不先改善臨滄村的地質環境,即便醫好了這裏的村民,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陶夭知道,什麼“救世主”之類的想法不過是幼稚的幻想。但惟獨臨滄村這個她居住了一百多年的地方,她想要不惜一切去拯救。
雖然這裏已經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人,但是,她仍然希望這裏是她記憶裏那個藍天碧水的臨滄村,而不是這樣的一片廢墟。
哪怕隻是為了懷念,我也希望這個地方好好的。陶夭無奈地抬起手,想要抓抓自己的頭發。可一想到寒木仙君剛剛為自己重新盤起了發髻,又連忙收回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