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身上浮現一層血光,帶著濃濃的腐蝕性。食人妖花的藤蔓一碰到那層光芒,立刻就被腐蝕斷裂。
對妖怪而言,失去戰力和死亡是一樣的。陶夭露出絕望的神色,卻依舊沒有放慢速度,刀鋒飛閃,守衛著寒木仙君:隻要我還能動,就絕不會逃走!
千鈞一發之際,一團火球從天而降,輕易地粉碎了刺客的護體紅光。眨眼之間,氣勢洶洶勝券在握的兩名刺客就化作了一堆灰燼。
陶夭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腳踝一陣陣腫痛,突突地跳著。她看著眼前的“火團”——確切的說是火人——終於認出他來:這不就是那天找自己看病買藥,因為太貪杯導致修為受阻的大羅金仙嗎?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陶夭辛苦地站起身來,身體重量落在一條腿上,小心地欠了欠身。
那大羅金仙搖了搖頭,道:“小神醫不必客氣。隻是寒大哥……仙奴烙印已經完全封印了他的修為,這樣下去,你們二人都很危險。”
陶夭一聽他的稱呼,不由一愣:“仙君,你們認識?”
寒木仙君整了整衣服,將陶夭攙扶到寧心草的治療範圍內,讓她坐下,這才向那大羅金仙點了點頭,介紹道:“小桃子,你的運勢真是很旺。這一位,是鬥元仙君的長子,袁烈。”
“多謝袁大人。”陶夭想要站起身來,不過被寒木仙君一瞪,隻好乖乖地坐在地上接受寧心草的治療,心裏卻想著:要是這治療光環不隻是對自己和仙君有效,而是每個人都能用就好了。這樣,等培育出小型的靈草,又能夠大賺一筆。
“又在胡思亂想。”寒木仙君捏著拳想要捶打她的腦袋,但落到頭頂,又變成了溫柔的撫摸,“小桃子,你不怕死嗎?”
陶夭傻傻地笑了笑,點點頭、又搖搖頭,回答:“我當然怕死。可是,我更怕仙君有事啊。”
寒木仙君看著她的笑容,隻覺得心底什麼地方被暖暖的東西觸碰了一下。
傻丫頭,她怎麼就能想也不想為了我連命都豁出去?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怕被我利用呢?寒木仙君看慣了仙界的種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現在,偏偏拿陶夭的直性子沒辦法。
袁烈總算也不是個不解風情的傻大個。他一看陶夭那星光閃閃的眼神,立刻知趣地摸了摸頭,道:“好了,小神醫,我今兒其實是想特地來謝你——你的藥真心管用!你看,我隻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天仙了!”
陶夭謙虛地笑笑,客氣道:“袁大人的天賦那麼高,就算沒有我的藥,也自然有一天能夠突破。”——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也別多說謝謝之類的,沒有什麼事的話,就不要打擾我和仙君了啦!
袁烈“嘿嘿”笑了笑,向兩人示意了一下,踩上一朵火雲“咻”地消失在天邊。
寒木仙君苦澀地搖了搖頭,道:“你看,為師說得沒錯——從今以後,你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了。所以,小桃子,離開萬木靈園吧。若不早日和我撇清關係,以後,你連安穩日子都沒得過。”
“安穩日子值多少錢!”陶夭嘴上夠硬,心裏卻也打起了退堂鼓:不過,當然不能拋下仙君不管。隻是……這仙界,恐怕真的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她看著這片鬱鬱蔥蔥的萬木靈園,一想到不知哪一天這裏就會被燒成灰燼,就覺得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