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草也知道我的好麼?陶夭這看似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寒木仙君卻沒有忽視。他忽然覺得:說不定,這個小丫頭的確是更適合學習醫經。她對什麼都懷著一種好奇的善意,又有著一種許多修仙者都少有的忍耐力——清兒那樣刁難她,她都沒有多說過半句話。
寒木仙君搖了搖頭,出於保險起見,還是問道:“小桃子,你想清楚再回答本君——你為何想要行醫?單純隻是因為討厭施毒麼?”
陶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除了討厭施毒之外……我想要學習醫經的理由是什麼呢?
或者說,仙君想要聽到怎樣的答案呢?陶夭偷偷觀察著寒木仙君的表情,想要找到一絲指導自己回答的線索。可他一臉的雲淡風輕,陶夭愣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陶夭的雙手緊張地扭在一起。她垂著頭,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小心地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說完這麼一句毫無氣勢的話,她便停了下來。寒木仙君的視線落在她的後腦勺,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麼,仿佛知道陶夭還有下文沒有說一般。
果然,陶夭轉過身去,好像背對著他能夠讓自己勇敢一些似的。她的聲音平穩下來,多出了一點勇氣:“仙君,我以前住在臨滄村的時候,村頭的婆婆對我特別好,就像我是她的親孫女一樣。”
陶夭頓了頓,接著說道:“婆婆她,一到天寒下雨就會渾身酸痛。她真的很痛苦……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我可以幫婆婆捶背敲腿,可是這樣做根本就起不到什麼用。仙君,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這麼說很傻,我想要行醫……隻是不想再看到身邊的人那麼痛苦。”
寒木仙君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陶夭的話很直白、甚至可以說是很幼稚。但偏偏,幼稚得讓他佩服、勇敢得讓他感動。
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是挺傻的,不過……你這個回答,合格了。”
陶夭呆了一下,隨即歡呼起來,張著手在石板路上轉圈,擁抱著漫天明媚的陽光。
“先別開心得太早。”寒木仙君在她的額頭上敲了個暴栗,指著藥圃中滿匝匝的仙草,道,“這些藥草的名稱藥性用法,全部要背出來。我給你兩周時間。成功有賞,不過……失敗自然也有罰。”
陶夭完全沒聽到那個“罰”字,一心全撲在目前還遙不可及的獎勵上了:“仙君,先告訴我獎賞是什麼吧,有了動力,人家會完成得更好的。”
“油腔滑調的。”寒木仙君拍拍她的肩膀,露出神秘的笑容,“總之,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我最想要的東西?陶夭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個頭緒,正要開口問,才發現寒木仙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藥圃。眼前空蕩蕩的,隻剩下顏色各異的仙草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