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寒木仙君蹲下身來,看著她一臉無辜驚恐的表情,不知為何心口竟然有些滯澀之感。
陶夭的嘴唇顫抖著,幾次張開口,聲音卻不知被什麼堵在喉嚨裏,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那是什麼?”
寒木仙君將瓷瓶重新係回腰間,在她身邊坐下,解釋道:“那是寄生異獸。顧名思義,先前的那條沙蟲,不過是它尋找到的宿主而已。若是讓它跟著白玉舟到了仙界,哪怕隻是附在一棵仙草或是一株仙樹上,後果也不堪設想。”
說著,寒木仙君側過頭,微微一笑:“小桃子,你做的很好。”
就是這淡然和煦的笑容,像是陽光一樣照進陶夭心裏,將她滿心不安害怕的陰雲一掃而空。
陶夭咧了咧嘴,身體微微往前傾,凝視著寒木仙君深邃冷清的雙眸,大膽地說:“那……有沒有獎勵呢?”
寒木仙君一愣,看到她眼中狡黠的光,不覺失笑。他搖了搖頭,與她拉開一些距離,語氣裏帶著一點嘲諷:“真是個貪心的小姑娘。本君把這白玉舟送你,要不要?”
陶夭從看到白玉發簪的那一刻就已經對它漂亮的外形垂涎欲滴,不自覺地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小手搖晃著寒木仙君的袖子,不斷追問:“真的嗎真的嗎?”
寒木仙君像是受到了失禮的質疑,笑容中浮現一抹清高:“自然是真的。你這長短不一的頭發,簪起來才比較好看。”
陶夭一下子紅了臉,怯怯笑著,抬手將頭發攏到一塊兒,臉頰上的紅暈透露著欣喜的心情:這……算是被表揚了嗎?
好高興。陶夭捂著自己的胸口,無聲地笑:甜甜的味道一層一層蕩開來,心也跳得好快。
“仙君,我——”她抬起頭來,剛剛出聲,就覺得整個人被狠狠拋起來。她驚慌失措地張開手,一頭撞進寒木仙君懷裏。
今天是怎麼回事?陶夭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尖,可憐兮兮地直起身來。她甩了甩頭,像是小狗在理順自己的皮毛一般,將淩亂的長發重新甩到腦後。
剛剛平息了沒多久的罡風,此刻卻以更加猛烈的速度撞擊著白玉舟。小船如同一葉浮萍,身不由己地顛簸旋轉,簡直像是要被翻轉過來。
寒木仙君冷哼一聲,眼中終於浮現了一絲凝重:“今日,這鴻蒙通道是和本君玩兒上了。”
陶夭看著眼前深邃的、完全由罡風組成的漩渦,如同被攝了心神般目瞪口呆。土黃色的罡風層層疊加、越來越暗。漩渦的最深處,則完全隻剩下厚實的黑。
白玉舟上的禁製不斷閃爍,像是狂風中的火燭般隨時都會熄滅。陶夭在自己的舌尖狠狠一咬,口腔中的血腥味和刺痛一下子將她從恐懼和震驚的泥潭中拔了出來。
“仙君,我該怎麼做?”她站起身,在寒木仙君淩然不動的白色身影後方站定。
寒木仙君身上,漾起翠綠色的光。那些光點彼此重疊,最後幾乎實質化成綠色的泉水,漫過了白玉舟,滲進船頭的禁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