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秋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她才識相的離開,留給兩個男人充分的私人空間。
這是普通十七歲女孩兒達不到的情商,是她前世活了二十八年總結出來的為人處事經驗。
病房裏,霍振東躺在病床上,一副地主老大爺的樣子。
他斜眼瞟嚴樹一眼,冷不丁道:"今兒怎麼轉性了,破天荒還知道來看我。"
嚴樹這家夥他最了解,又宅又懶,除非地震了,否則很難有什麼事讓他踏出他那破旅館半步。
霍振東進醫院是家常便飯,這家夥統共來看他不超過三次,隻說是反正也死不了,就當躺著休息吧,乖哈,叔叔忙就不來看你了,今天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嚴樹將那盆開得正豔的水仙花放在百葉窗邊,拿著花灑悠閑的澆著水。
白色小花朵散發著淡淡清香,多少衝淡了些病房裏消毒水的味道,整個房間清爽舒適不少。
"不瞞你說,是莫言秋叫我過來的。"
澆花完畢,嚴樹轉過身,看著霍振東實話實說。
"她?叫你過來?什麼時候?為什麼?"
霍振東頗感詫異,他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莫言秋會叫嚴樹來看他,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為什麼她就知道,應該叫嚴樹過來,而不是叫其他人,他的狐朋狗友或是霍連楚來?
難道她就這麼了解他麼?
"他說你跟人打架傷得不輕,可憐兮兮躺醫院都沒人陪你,怕你孤單無聊,讓我沒事過來陪你聊聊天。"
嚴樹並沒有他名字那麼嚴肅,但的確很誠實,幾乎是把莫言秋原話轉述。
"她真這麼說的?是怕我無聊,所以專門打電話讓你過來陪我?"
男生一瞬間雀躍起來,本來就迷人的眉眼此刻彎成更英俊的弧度。
"真的,原話。"
嚴樹很認真的點點頭。
"沒想到她還挺有心,果然是我霍振東看上的女孩兒。"
男生的得意之情已經快要溢出來了,那是發自肺腑的幸福與滿足。
哼,還說不喜歡他,還說不關心他,這明明就是動了感情才會做的事。
心裏,所有的陰霾都散去了,太陽穿破雲層,照進了他本來黑暗無邊無際世界。
霍振東是第一次覺得,生活其實挺美好的,也不全是陰暗,他第一次有點喜歡上了生活!
因為有人愛,因為有期待!
嚴樹站在一旁,即使什麼也不問,都能猜到霍振東這一臉幸福洋溢的表情源自於什麼。
但很多時候,真相和現實是很殘酷的。
或許事情並沒有霍振東想象的那麼簡單,不排除莫言秋的確對他心存有愛,但有愛的同時,也懷有恨。
是的,嚴樹幾乎能夠肯定,莫言秋在愛著霍振東的同時,還深深的仇恨著他。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而且按理說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也不可能會有這麼複雜分裂的情緒,可他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心理醫生,在心理學界也還是有一定地位,他敢用他二十多年的經驗來斷定,莫言秋恨霍振東,並且恨要比愛更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