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平方米的辦公室以深棕色為主,進門是真皮沙發,沙發對麵是寬大的辦公桌,辦公桌靠著一整牆書櫃,整個辦公室散發著濃濃的書卷氣。
葉瀟瀟走到書櫃前,隨手打開一扇櫃門,將最外麵的文件夾拿出來,翻了翻,映入眼簾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確實是沈東明無疑。
葉瀟瀟頓時來了興趣,坐下認真的看起來。
紙上描述的沈東明是葉瀟瀟不熟悉的沈東明,她竟然不知道他去美國黑水公司當過雇傭兵,更不知道一顆子彈穿過身體險些要了他的命。
沈東明的父親在他幼年時去世這一點葉瀟瀟知道,但究竟為什麼去世她一無所知,以前以為是生病,現在她才知道,不是生病是自殺,父親自殺之後沈東明的童年很淒慘,放學後去路邊擦皮鞋賺取學費和生活費,艱辛的生活直到他去了美國才有所改觀,他在美國半工半讀,後來受雇於惡名昭著的黑水公司,過了三年刀尖舔血的日子。
看完沈東明的資料,葉瀟瀟的心情格外沉重,她講文件夾放回原處,坐在沙發上發呆。
從時間上推算,沈東明二十五歲回國,二十六歲創辦了錦鴻集團,在短短的三年間成為東南地區的龍頭企業,也就是在沈東明創辦錦鴻集團的第二年,他得到了葉瀟瀟父親的股份,對事業剛剛起步的沈東明來說,那些股份並不算小數目。
沈東明拿到股份後並未轉手,在葉瀟瀟父親的企業遭受重創時拿了一大筆錢出來填補漏洞,而他填補的錢比葉瀟瀟所知道的多很多,那個時候,他的公司剛剛起步,險些資金鏈斷裂破產。
他完全可以甩手不管,他的錢仍然是他的錢,不會受絲毫影響。
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他那麼做是因為愛她,所以才會對她的父親施以援手,而他也愛杜可蔚,對杜可蔚心存愧疚,所以不允許她傷害杜可蔚,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他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有那麼一瞬間,葉瀟瀟險些相信沈東明是愛她的,但下一秒又立刻否認。
不,他不可能愛她,冷落她,讓她獨守空房,不是愛一個人應該有的表現。
葉瀟瀟糾結了,琢磨不透沈東明的真實想法,反倒讓自己頭痛欲裂。
她躺在沙發上努力讓自己平靜,別想太多的事。
昨夜睡眠質量不佳,上午又坐了那麼久的車,疲憊感無聲而至,她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齊振楠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到葉瀟瀟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他張張嘴想叫醒她,但轉念一想,昨夜把她扔下始終心中有愧,就讓她再睡會兒。
把開會用的文件放辦公桌上,齊振楠替自己倒了杯水,靠著窗戶一邊喝一邊想事情。
“老公……”葉瀟瀟翻了個身,突然夢囈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不是齊振楠第一次聽到葉瀟瀟說夢話,她每次說的夢話都離不開她的“老公”,本不是齊振楠應該計較的事,但他心裏始終有些不舒服。
******
為了葉瀟瀟的人身安全,齊振楠給她安排了一個住所,單間配套,位於濱江路,離他住的小區不遠。
齊振楠為她做了那麼多,卻一直沒提律師費的問題,葉瀟瀟有些膽怯的開口:“齊律師,律師費該怎麼算呢?”
聞言,齊振楠笑了,他貌似很少收當事人的律師費,而且他也不缺錢,他需要的是存在感。
“你笑什麼?”很少見齊振楠笑,葉瀟瀟看呆了,支支吾吾:“我可沒錢……你……你不能……獅子大開口。”
“知道你沒錢,所以不用考慮錢的事。”齊振楠將鑰匙交給葉瀟瀟:“你暫時在這裏住幾天,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謝謝。”葉瀟瀟環視房間,滿意的點頭:“這裏真不錯,住一晚多少錢?”
不等齊振楠開口,她又說:“哦,我忘了,你說不用考慮錢,我不問了。”
齊振楠“嗯”了一聲轉身就走,剛上車葉瀟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齊律師,你快回來,廚房的水龍頭壞了,水一直往外噴,我不知道總閘在哪裏……”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齊振楠看到廚房水龍頭噴出的水像噴泉一樣,葉瀟瀟渾身上下濕透了,地板上也全是水。
“齊律師,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想洗個手,結果水龍頭壞了。”葉瀟瀟哭喪著臉,看到齊振楠就像看到救星,瞬間兩眼放光。
“這房子很久沒住人,也許是水龍頭裏麵的膠墊老化了。”齊振楠也不知道總閘在哪裏,隻能脫了衣服進廚房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