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老六真的能找到他們蹤跡嗎?
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叢林越來越茂密了,視野也受到了影響,再這樣下去,他們完全會變成瞎子吧?
想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探險,還他嗎一個殘疾人一個女孩,這種感覺太刺激了!
我黎鬼為惡一生,什麼風尖浪頭沒經曆過?不就是個破森林嗎?怕他個鳥,去就去!
他此刻不再抱有逃跑的希望,於是便閉上眼睛休息了,明天還要養足精神趕路。
聽著他發出鼾聲,白可飛也是鬆了口氣,她盡管一直將槍握在手裏,裏麵卻沒有一發子彈,嚇唬人可以,但危機時刻卻無法及時自保。
不過好在他良心發現,沒有繼續加害。心情一放鬆,她再也無法抑製疲憊,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都醒的很晚,隻能從零星的樹葉縫中可以判斷出天已亮了。
黎鬼覺得傷口很疼,拉開褲腳管,一股腥臭迎麵撲來。
傷口已經化膿了,在這樣下去自己就會死,看來這條腿保不住了。他一狠心,揮刀將膝蓋以下部分都切了。
白可飛不由佩服他的魄力,但這樣做傷口更大,在濕潤的叢林裏隻會更致命,現在他還不能死,因此她將沿途采來的止血消毒植物給拿了出來,磨碎後塗在了他的傷口上。
以前學習煉金術的時候,要了解很多動植物的藥性,從而提取元素,因此這方麵她還算了解,現在自己是普通人,外傷沒那麼容易恢複,常備傷藥總不會錯。
治好黎鬼的腿後,兩人繼續出發,看著前方漆黑的森林深處,心裏均沒有底。
“小姑娘。”黎鬼說道,“再接著往前太危險,不如回頭吧,就算遇到了我的同伴我也不會為難你,我以自己的名譽擔保。”
白可飛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方法不妥,因為能威脅到自己生命的除了這個家夥外,還有那個老六以及一大群如狼似虎的山賊,特別是那個老四,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他的未婚妻,不知什麼時候會對自己下手。
既然逃出來了,就絕對不能再回狼窩,與其將命運交在別人手裏不如自己緊緊把握。
“你怕什麼?”她反問道,“要回你自己回吧,我不攔著你。”
這下黎鬼語塞了,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小看,他忙說道:“怕毛,還是讓叔我保護你吧。”
“哼。”白可飛笑道,“跟著姐混有啥不好的,吃香喝辣的,我看哪,你也挺有想法的,以後做我的狗頭軍師吧,男兒就該腳踏實地,眼朝著天,做什麼山賊啊。”
“真是多謝魔王大人賞識。”黎鬼不冷不熱道,“隻要我還能活命,跟著你就跟著你唄。”
由於他的腿剛剛切除,現在氣血不足,因此白可飛也沒讓他搬很多東西,兩人走走停停,進程很慢。
不一會兒天就全黑了,黎鬼說道:“今天黑夜來的真早啊,不要找地方睡覺嗎?”
白可飛搖了搖頭,“天還沒黑,隻不過我們已經進入黑暗森林的腹地了。”
黎鬼點了點頭,難怪自己感覺不困呢,他下意識地掏出了火柴,準備點起火把。
“別這樣。”白可飛提醒道,“這裏沒有一絲光,你點火就是暴露自己,會變成怪物的靶子的。”
黎鬼立刻熄滅了火柴,接著問道:“那我們黑燈瞎火的怎麼趕路?”
白可飛拿起一根棍子,像盲人般一邊點地一邊行走,她將樹皮繩拋給了對方,“你抓好了,現在開始說話要小聲,這裏的野獸聽力很好,吸引過來就糟糕了。”
黎鬼依其言,小心翼翼跟在了身後。
黑暗森林與想象得不同,樹與樹之間間隙很大,因此顯得很空曠,隻不過地上落葉極厚,經常會一不小心踏個空。
白可飛將木板車砍下來幾塊,綁在腳上,就像穿了大號的木屐,這樣在落葉上也能很好地行走。
黎鬼一直密切注意著對方動作,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她每經過幾顆樹就會停下來鼓搗些什麼,於是問道:“小妞,你在幹啥呢?”
“這裏沒光,我要根據樹幹的長勢辨別方向。”白可飛解釋道,“朝南的會比較粗壯,我們要橫穿森林,隻有向南走。”
“是嗎?”黎鬼微微有些吃驚,看來在野外生存方麵,這個女孩要懂得多,還是好好跟著她吧。
兩人又走了一程,這裏暗得令人發慌,就算是經曆過各種大場麵的凶徒都有些害怕,時不時頭頂上有不明生物飛過,也不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