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兩個人便動身前往美國,梁若紫雖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危險,可她也覺得這次美國之行實在不是個愉快的旅行,林雨萱的奶奶快不行了,她是第一次去看她,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去看她,而宋澤瀚雖極力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可他說的那些話還是讓梁若紫感覺出他有些不安,自出門開始,宋澤瀚就對她說:“一直拉著我的手,即便上廁所我也陪你一起去。”
“拜托,男女有別的好不好!”梁若紫抗議道。
“飛機上廁所是男女公用的!”宋澤瀚回道。
梁若紫一噎,半晌又問道:“至於這麼緊張嗎?”
“小心點總歸是好的!”宋澤瀚說道。
梁若紫便沒什麼話好說了,她明白他失去過她一次,不可能再失去她一次!
到了機場,來了個人接他們,是一個光頭,藍眼睛,高鼻梁,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那張臉很冷、很凶,完全就像個黑道上混的,梁若紫在看到他的那一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現在是真的相信林雨萱的奶奶與黑道有關了,否則身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她甚至在想那個人的身上一定刻滿了紋身!
宋澤瀚倒不覺得那人有何可怕,牽著梁若紫的手極其淡定地隨著那個人上了車,上車後,那個叫保爾的光頭極其冷漠地說道:“把衣服換上!”說的是很正宗的美語,說完便發動汽車,之後一直冷著個臉,沒說過一句話。
來到林雨萱奶奶的住處,才知道奶奶住在一個很大的城堡裏,據說這座城堡已有兩百年的曆史,裏麵的建築物都很古典,很有文藝氣息,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林雨萱的爺爺、奶奶才將它買下來吧,可見曾經的他們是多麼的富有!
汽車一路開進城堡,路兩邊站著許多保鏢,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什麼顏色皮膚的都有,每個人的神情都極其嚴肅,有些人的目光甚至透著絲殺氣。
下了車後,保爾帶著梁若紫和宋澤瀚向林雨萱奶奶的臥室方向走去,此時的梁若紫和宋澤瀚已經變成了護士和醫生,他們是不可能手拉著手的,不過宋澤瀚讓梁若紫一直走在他的前麵,兩人挨得很近。
城堡真的很大,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林雨萱奶奶的房間,裏麵放著各種醫用儀器,一個老人躺在那裏,他們看不見她的臉,隻看見她滿頭的銀發,剛進去,裏麵的人便都走了出來。
保爾走上前,俯下身,在林雨萱奶奶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奶奶應了一聲,聲音極輕,然後保爾扶著她靠著床坐了起來,在她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做完這一切,他示意梁若紫走過去,梁若紫便走了過去,宋澤瀚想跟過去,保爾卻示意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梁若紫一步一步地向奶奶那邊走去,她曾經想像過許多種與奶奶相見的情景,她以為自己會很興奮,很激動,而此時除了緊張還是緊張,可能因為太過緊張了,就少了激動、興奮的感覺,也可能因為自己根本就不是林雨萱,所以對眼前這個老人並沒有多少感情,自然也就沒那種激動、興奮的感覺。
奶奶離她越來越近了,她的麵孔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她的眼睛並不大,因為年紀大了,眼角已經下垂,臉上並沒有多少皺紋,老年斑也不多,因為久病臥床,麵色有些蒼白,看見梁若紫顯然有些激動,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梁若紫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奶奶的手,奶奶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激動地說道:“我終於見到了你!”她想大點聲,可實在沒多大力氣。
梁若紫摸著老人那隻溫熱的手,看著她那張激動的麵孔,在這一刻,她也開始激動起來,她看著她,覺得她很慈祥、親切。
“他們說車禍後你變得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不管是性情,還是生活習慣,我也這麼覺得,可不管怎麼變,你的身體裏流淌的是我們林家的血,所以無論怎麼變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們林家人這件事情。”老人緩緩說道。
梁若紫覺得老人話中有話,不過,仔細想了想她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她的確流著他們林家的血,所以她的確是他們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