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園園藏在袖子裏的兩隻手不由得緊了又緊,沉默了五秒之後,她哂笑說道:“我怎麼可能邀請許亮?他貴為許家二少爺,怎麼可能來參加我們這種無名人氏的生日聚會?”說完手心已經開始直冒冷汗,那份真正的生日名單她早已銷毀,她覺得宋澤瀚是不可能拿到的,可眼前這人畢竟不是一般人,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她隻能賭一把!
“有人告訴我,那天他去過!”宋澤瀚陰涼涼地說道,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王園園,王園園在賭,他也在賭!
王園園慌了,可麵上還是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說道:“他看錯了吧!”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宋澤瀚不去接電話,眼睛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王園園,盯得王園園心跳急速加快,在響了好幾聲之後,他才緩緩地接通電話,話筒裏傳來一樓接待員小姐的聲音,告訴宋澤瀚蔣元要來見他,蔣元作為宋氏影業極其重要的導演,宋澤瀚自然是要見的,掛下電話之後便讓王園園走了。
王園園不由得長長地鬆了口氣,心裏由衷地感謝打電話找他的那個人,晃動著兩條已經發軟的腿向門口走去。
宋澤瀚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問王園園什麼了,此時他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許亮肯定參加了那天的生日聚會,雖然王園園一再的否認,可她臉上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
許亮下藥讓梁若紫出現了幻覺,所以她才會反常開起了車,接著便發生了那個可怕的車禍!
這個念頭一在他的腦海裏出現,就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如果真是這樣,人的心真的是叵測啊!
不多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宋澤瀚思路,將他從思緒中一點點地拉了回來。
梁若紫看著王園園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邊走過,立刻也拎起包,關上辦公室的門,跟了上去。
在電梯口兩個人相遇,王園園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看見梁若紫自然沒好臉色,拿眼睛瞪了她一眼,梁若紫見她瞪她,便笑著打招呼道:“又來找宋總啊!”這話帶著一絲很明顯的譏諷意味。
王園園聽了心裏更不爽,這時電梯來了,兩人便都走了進去。
王園園的鼻子裏呼出一道冷氣,冷嘲熱諷道:“我們隻能到這裏來找宋總,哪像某些人死皮賴臉地賴在人家的家裏,想見,隨時都可以!”
梁若紫聽了這話,不氣反笑道:“你是不是特羨慕我啊,能整天和他呆在一起?”頓了頓,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又故意氣她道:“如果換成你,你覺得宋總會讓你住在那裏嗎?這一住還一年多!不會是你已經試過了吧?難道被宋總趕了出來?”
這些話著實氣到了王園園,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當人人都像你啊?我才沒你那麼賤呢!”
梁若紫伸手指了指電梯上方的攝像頭,假裝好心提醒王園園道:“別激動,注意點形象,怎麼著你也是個演員,這攝像頭雖然聲音錄得不太清晰,不過畫麵還是極其清晰的!再說,說到賤,誰能跟你比呢!”
這時電梯門開了,王園園想再說什麼,可看著外麵一大堆的人,隻好噤了聲,梁若紫轉身衝著王園園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立刻走出了電梯,王園園隻能對著她的後背幹瞪眼。
梁若紫是恨王園園的,在她的眼裏王園園很賤,很卑鄙,故意挑撥自己與宋澤瀚之間的關係,以便她可以暗渡陳倉,還有生日聚會那件事,她一定也有份,卻整天裝出一副對她的死很悲傷的模樣,這樣的女人怎一個“賤”字能夠了的?!
……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太陽從樹枝縫裏照了進來,冬天的陽光是招人喜歡的,看著它,整個人便起了一絲暖意。
在VIP病房裏,許亮呆呆地看著窗外,似乎在看窗外某樣東西,在感受那縷溫暖的陽光,其實是什麼都沒在看,什麼都沒在感受,他的眼前一片空芒,目光呆滯無神。他在這裏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他那張臉即便滿臉的胡子,頭發也如雜草般,也絲毫無法遮掩他麵容的姣好。在梁若紫發生車禍的那一天,他的人生瞬間從光明變成了黑暗,無邊無際的黑,他怎麼也看不到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