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宴舞(1 / 1)

音樂華麗突升,舞人倩影驟然豁轉,如哭如訴,若即若離,棄而不舍,眷念綿長。五彩蝶衣隨姿而動,如蝶翼一般栩栩如生,翩翩飛舞,或低語輕訴,輾轉反側;或波濤萬頃,吞宇滅宙;或哀怨惆悵,淒美綿延……眾像親身經曆般活進了裏麵,情緒隨之起落。

滾燙淚珠仰製不住,滾滾而來,心中止不住洶湧澎湃,萬潮來襲,激動萬分。隨著旋律高潮低穀,她泣咽不止。

“你怎麼了,褘祺?”弄月被她的抽搐驚擾,受驚地關切尋問。

她使勁地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場,淚如洪水泛濫,所有人都被吸呐進了這場舞,除了近身的幾個,沒人發現她的異樣。

“褘祺,你究竟怎麼了?是不是累了傷勢又嚴重了?”千湛忱回眸間看到了弄月因心急如焚皺在一起的俏臉和呂褘祺淚爬滿麵,似泣非笑的扭曲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她們怎麼會……”她欲加泣不成咽,自言自語,眼不離不棄追隨醉人碎心的舞影。

樂聲爭湍流出,漸緩細涓,係心波蕩,遂行漸遠,蝶兒雙宿雙飛,結伴遠去……席間沉默良久,突兀間卻如晨暮鍾聲驟然響起……

“叫什麼?她們跳的叫什麼?”樂音止了,舞兒歇了,她猛然回神拉著弄月問。

這一問使弄月與千湛忱懸著的心一下子有了著落,認為她是被這舞給感動的。“好像叫‘雙生蝶’。”她歎了口氣回道。

“雙生蝶?雙生蝶……”呂褘祺又開始邊喃喃自語,邊連連搖頭猛然站起。“不!不是!不叫‘雙生蝶’!那是‘梁祝’!”她因激動而有點搖搖欲墜。

幾抹倩影綽約多姿,弱柳扶風,款款及近。

“小女子斂舞,祝大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舞中的女主仙姿佚貌,朱唇晧齒輕啟,似溢出彩蝶翩翩,驚豔滿場。

“小女子墨書,願大人綠琪千歲樹杖朝步履春秋永!”舞中男主也近前一步,稚齒婑媠,抱拳送福。

“小女子悅琴,祝大人庭幃長駐三春景海屋平分百歲籌!”女子青脆仙衣及地飄逸,貂絨圍脖及膝而垂,她宛轉蛾眉款款福身。

“大人真是好福壽,家平國定之時,舉國歡慶之初。所有祝福的好話姐姐們都道盡,小女子在此也送上一句,‘文明享大年逍遙鳩杖天保九如’!”好水粉衣冠,粉妝玉琢,千金一笑朗朗開懷。

四人如仙降凡塵,亭亭而立。滿座驚豔,欲止還休,呂繼先拍案而起,乾坤朗笑,“人生如此,何故他求!今日老夫能得幾位小姐賞光獻舞,不吝竟賜金玉良言,何其有幸,斯何快哉!若幾位小姐能請上座……”

“不,大人,我等身入紅塵中,本不該自抬身價,不賞大人抬愛之光,奈何家規森嚴。請恕我等無禮就此告辭!”自稱斂舞者前移一步,如月裏常娥仙容玉姿,儀態萬方而道。

四人笑靨如花,不待呂繼先說出含在口中之言,齊齊福身轉身離去。

“褘祺!”甩開弄月和千湛忱,棄身後一幹吃驚,不明所以的人,她向那漸漸遠去的仙影奔去!她的反常失禮給當場帶來一陣騷動。呂繼先戀戀不舍望著四抹仙姿玉影離去,心中無限淒涼,隨後看到瘋狂奔去的背影時怒不可遏地嗷嗷大叫,何氏擔憂無措。

李豪反應敏捷緊緊跟隨,千湛忱和驚嚇轉醒的流芸也緊追而去,弄月向呂繼先福身賠罪也在千儒秦的陪同下離席尾隨而去……

淚凝固在她的臉上,風呼呼從耳邊劃過,臉頰癢癢刺痛。“幾位請留步!”她衝到前麵擋住她們的去路,氣喘呈籲籲問:“請問幾住姑娘的舞是哪兒學的?”

四個仙謫人兒麵麵相覷,“駙馬爺何故此問?”悅琴鮮眉亮眼,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

“四位姑娘剛才所演的‘雙生蝶’並不是你們自己創編的吧,而且原本也不叫什麼‘雙生蝶’,它有一個聽起來俗氣,故事內容卻感人肺腑的名字——‘梁祝’。這個故事在這裏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你們能把這個舞跳得如此傳神,就說明你們知道它的故事。各位,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教你們這個舞的人在哪裏?她在哪裏?”呂褘祺萬分激動地抓著悅琴的玉手,聲音異常顫抖。

“駙馬爺怎的這麼無禮?質疑我們姐妹的心血成果不說,還如此放肆地調戲我等!”斂舞怒喝,引起周圍行過之人的騷動。

此時,李豪及千湛忱趕到,兩人於一左一右架起情緒失控的呂褘祺,得以脫身,四位女子趕緊離開,臨了,還不忘恨恨唾氣一翻。

“告訴我,她在哪裏?在哪裏?”看著她們離開,她的心中萬分煩燥,很想掙開鉗製她的兩人追上前去。眼看她已徹底失控,快要攪了呂繼先大壽,千湛忱做主將她打暈,送回忠勇府,心中疑問也隻有待日後再行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