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國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事情應該可以衝淡一些了,回到公司麵對童皓民,她也不至於那麼尷尬。更何況,童皓民情商很高,為人又成熟,這些人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相處的。
童皓民的確很快就回國了,那天晚上從周梓霏那裏走了之後,匆匆地走了間酒店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拜會了一下Mario便又趕到了機場,改了機票,提前回國。
本來打算在這裏留幾天的,可是現在一切都失去了意義,還不如早點回到公司投入工作。心裏其實很難受的,如果說那時候和楊堇萱的那段感情不過是風花雪月,那麼這次對周梓霏的確是動了心的。
五年來,他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慢慢變得成熟,看著她從一個初出茅廬的社會新新人變成可以獨當一麵的職場白領。這一路,他都陪著她過來,可是她卻轉眼投入了舊愛的懷抱,心裏哪能不恨啊。
那晚他才知道,那個男子叫安俊彥,她會很親昵地喚他阿彥,那不是幾年前她喝醉酒從口中吐出的那個名字嗎。原來,一切都是如此的明顯。
不過他也不能怪誰,愛情這種事誰也控製不住的,如果控製得了,他也不會對她如此的不能自拔。更何況,安俊彥比他先遇到她,他們經曆過些什麼他也一無所知,不過從周梓霏以前那樣悲傷的表情上看,定然是刻骨銘心的。
既然骨髓上心髒上都有著安俊彥的痕跡,自然是不能清除的,讓她勉強地和自己在一起,反讓她失了真本性。短時間的相處或許大家還能假裝和諧,隻是時間一長了,恐怕抱怨就會陸續而來。這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要等到他們相看兩厭的時候才反省過來,他寧願他們就這樣做著普通的同事,他還是她的師父,她依然是那個會用棉糯語氣叫著“師父”的好徒兒。
而實際上,童皓民平日裏也真的沒什麼多餘的時間可想東想西。音樂廳的工地已經正式開始工作了,他每天都是公司工地兩邊跑。
郭靜秋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鄧培勇年紀又大了,加上這次是政府工程,所以工地上的一切大小事他都親力親為。或許對於他來說,他真正重視的不過是因為這設計是周梓霏的設計,他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心血。
隻不過有時候中午時分,還是會不自覺地想給她打一通電話,問一問她最近過得好不好。可是電話拿起來,最終還是會放下。或許,之前他都逼得她太緊了,現在大家恢複上司下屬的關係之後,這些電話就點得有點過了。
他還是常常和Mario發郵件,Mario說她最近參加了兩個西班牙國內比較小型的比賽,都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開始慢慢地在西班牙的建築雜誌上露臉,前景很是不錯。
他聽了,感到很安慰,他就知道她總有一天會發光發熱的。
一天他在工地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有點疑惑,“喂,你好,請問找誰?”
一把很樸素的女聲傳了過來,聲音有點焦急,“請問是童先生嗎?”
“我是。”
“我這裏是梓霏外婆的鄰居啊,老太太她摔倒昏迷你,我們已經送她去醫院了,你能盡快過來看一下嗎?”
那一瞬間,童皓民也沒有疑惑為什麼周梓霏外婆家的鄰居會有他電話,問了具體的地址之後,馬上就交待好工作,到了火車站坐上了最近的一班火車趕過去。
一路上,他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周梓霏此時不再國內,要不然她知道了還不擔心死她了,但願老太太沒有什麼大礙。
等趕到了醫院,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一個中年婦女在醫院門口四處張望,看到他馬上就跑過去說,“童先生嗎?”
他點了點頭,中年婦女總算舒了口氣,說,“老太太醒了,沒什麼大礙,就是要住院幾天,讓你特意趕過來真不好意思。”
“沒有的事,我先去看一下老太太吧。”
在中年婦女的帶路下,童皓民來到了病房,敲門進去,他看到了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老太太,精神不算太好,不過也總算是醒著的。
“阿姨,這是梓霏的朋友。她那會出國前把他的電話留給我了,說你有什麼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幫忙的。我這不把他給叫來了,真是個好孩子。”
“外婆,別起來,躺著說話。”童皓民見外婆要起來,把她給按住了,順道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
外婆不知是不是聽到他是周梓霏的朋友,看到他馬上就精神了一些,一直拉著他問周梓霏的近況。他也隻是微笑著,和她聊天,說了很多周梓霏的事情,外婆看上去很高興。
等到走出了醫院,已經是黃昏了。不知怎麼的,就突然很想以後多來這邊逛逛,聽外婆說,周梓霏在這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這裏或許可以找到她生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