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霏在上班一周之後,終於見到了她的米飯班主童皓民,不過她隻是在辦公室裏匆匆一瞥,估計那個大忙人也看不到她,甚至也將她這個小人物忘得差不多了。
自從那天無緣無故被何婷婷訓了一頓之後,周梓霏在辦公室越發安靜了。別人叫她做什麼,當然最多的依然是瑣碎的小事,她也安靜地做著,從來不問為什麼要她做或者她做了有什麼用。
和同事雖然逐漸熟悉起來,可是她也不敢在辦公室裏太過放肆,就怕被何婷婷抓住了把柄,把她轟出童氏。她覺得何婷婷最近總是用一種觀察的眼光看著她,仿佛她隻要她做錯了,何婷婷就能隨時跑出來告她一狀。
周梓霏實在參不透何婷婷這樣的人為何要針對她,她招惹不起的便躲開來唄。所以,一段時間下來,她倒是過得相安無事。
這幾天下班之後,周梓霏都會留在辦公室多練習一下辦公室工具的用法。上班的時候,她都會在旁邊看別的同事怎麼樣,可上班的時候他們都不讓她碰,所以她隻能等到下班,再自己嚐試著做。
有一兩個同事習慣比較晚走,她去請教他們的時候,好在他們都能耐心解答,讓她很快就學會了。學會以後,才發現原來複印機什麼的是如此簡單。難怪剛開始自己做錯的時候,被何婷婷罵了一頓。
何婷婷讓她看的書其實都是非常有價值的書,據說都是童皓民高價從國外買回來的。從最基礎的畫圖,到最高級的計算構造,都一應而全。
周梓霏這段時間看的都是畫圖的書,每天拿著廢紙對著書一遍又一遍的畫。她也不知道自己畫得好不好,也不敢拿這些劣作去給同事看,隻是覺得自己畫得越來越像書中的模樣,心裏便竊喜了一下,覺得自己進步了。
童皓民經過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周梓霏坐在一個角落裏,在昏暗的燈光下,拿著筆不停地畫呀畫。她的頭發很長,不少頭發貼著她的臉垂了下來,所以他看不到她的雙眼。但是他卻想象得到,那定是十分專注的。
之前一個星期他到了外地,心裏雖然惦記著她會到公司上班,可是也不敢貿貿然去問公司的人她在公司到底怎麼樣了,免得他們浮想聯翩,覺得他特意關注這個女孩,反而讓她落得一個不好的名聲。
今天剛回來,也不好到辦公室去看看。他聽助理說起這個實習生這幾天都待在辦公室很晚才離開,所以今晚他就特意遲點走,想說會不會碰到她。果然,都已經八點了,她還在辦公室裏塗塗畫畫。
他特意沒敲門,走路又放輕了腳步,等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一時之間竟沒有發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身後看了她多久,仿佛著魔了一般,隻是後來突然間地清醒,一看表,原來已經過了十多分鍾。他便輕咳了兩聲,想引起那個正畫得入迷的女孩注意。
突然聽到有人聲的周梓霏一驚,驚得筆都掉在了下上。她“啊”了一聲,轉頭發現原來那嚇唬人的是童皓民,忍不住地就給了他一個白眼,“被你嚇死了!”
話說出口,周梓霏才驚覺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叔叔”,剛才的話便顯得有點太隨意了,接過童皓民撿起來的筆,又多加了一句,“謝謝,童老師。”
童皓民發現,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她毫無忌憚對他大呼小叫的語氣,“在公司,你喚我童老師,似乎不太適合……”
周梓霏已經有點草木皆兵了,或者是因為經常被何婷婷說她錯了,拿要趕她出公司來打擊她,所以現在一有說她錯了,她便害怕起來。所以沒等童皓民說完,她便馬上改口,敬畏地喚了他一聲,“童先生!”
童皓民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奇怪的女孩到底是怎樣吸引到他的目光呢,“他們都喚我Alvin,我的英文名。”
“Al-Alvin,怎麼你也這麼晚才走啊?”第一次喚別人英文名,總感覺怪怪的,隻有趕快找個話題以舒緩這尷尬的場麵。
童皓民輕輕的笑著,似乎十分滿意周梓霏對他改變了稱呼,“你以為做老板的都隻是指點別人自己不用工作嗎?”
周梓霏聞言,皺皺鼻子,輕聲地嘟囔說:“切,故意曲解別人的意思!”
她以為自己說得小聲,卻沒想在此時幽靜的環境裏,童皓民聽得一清二楚,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笑顏越來越大,“來公司幾天了,還習慣嗎?別人有沒有欺負你這個菜鳥?”
“沒有,大家對我都很好,教了我很多。”周梓霏一向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來做人,自然是不會如實稟告。
可是,童皓民是誰。他也是從學徒做起,那時候被那些所謂的師傅欺負得夠慘的,要不然也不會堅定了他自己出來闖的決心。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他就裝作不知。
看著她描摹了一晚,廢紙都幾乎被她用了,可是她似乎還是不太滿意,“單純的描摹是學不了什麼的,你要學會在描摹中加入自己的東西,甚至連就簡單的直線和曲線,都要帶有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