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皓民一聽,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奈何酒吧燈色昏暗,想必對麵這小女孩是看不到了,要不然她怎麼還笑得那麼燦爛地看著他。他還沒想好怎麼答覆,已見這個小女孩被她朋友拉著往舞池走,臨走時還不忘轉頭看向他,笑得十分單純,“再見了叔叔。”
“梓霏,快點!”隻是幾秒,那兩個女孩就混進了舞池得人堆中。
童皓民看著舞池那個舞姿笨拙的女孩,隻覺得十分好笑滑稽。其實,那個女孩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單純的氣息,剛才聽她和朋友對話就聽得出來,就算在這雜質過多的地方依然感覺到。
雖然她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與這裏融合,例如化著並不適合她的大濃妝,可是她看上去和這酒吧依然顯得格格不入。
“梓霏。”童皓民舉著杯,看著舞池的那個周梓霏,輕抿嘴角吐出這兩個字,仿佛在哪裏聽過,總有一種似曾相識地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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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時間,讓安俊彥適應了異國的生活。在學校與同學相處也算愉快,雖然難免會遭人白眼,可是大多數同學對他這個外國人還是友善的。
很多個周末,卡梅倫夫婦都會帶他出遊,短則開車去曼城周邊的小鄉村,遠則坐火車到其他城市,像利物浦就是他們常去的地方,它距離曼城隻需不到一個小時的火車車程。
布魯諾時而會跟著一起,但是他多數的周末都是很忙的,因為他忙著賺生活費。
在國外,大多數家庭隻是供養他們的小孩到十八歲,十八歲以後父母隻是給父母給了學費,剩餘的其他都必須得自己想辦法解決。所以很多小孩趁著假期周末都會去做兼職,以養活自己,布魯諾也不例外。
布魯諾在皇家北方音樂學院主修的是saxphone(薩克斯),對安俊彥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一個領域。可是他剛到卡梅倫家不久,就被布魯諾吹奏的一首薩克斯經典名曲《永墜愛河》給深深的吸引了。
一個星期布魯諾有幾晚會在酒吧裏駐奏,安俊彥不夠年齡進酒吧,所以無法目睹布魯諾的風姿。而除此之外,布魯諾周末有時間也會到市中心的街頭去表演。
英國的街頭文化讓剛到英國的安俊彥大開眼界。各式各樣的藝術表演,充斥著熱鬧繁華的街道。自彈自唱的帥哥,畫畫的老人家,甚至是一些殘疾的朋友,他們都能從這樣的表演中獲得大家肯定的目光。
對於很多英國人來說,這樣的街頭表演已經構成了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到街上並沒有看到這樣的街頭藝人,估計他們會不習慣了。下午時分,他們喝著咖啡曬著太陽,耳邊回蕩著那些為了理想而奮鬥的人在激情演唱,每個人都享受其中,這不就是生活嗎?
在國內,這些工作或許會遭人白眼甚至不被理解。可是在英國,這卻不是一份工作,不是一個單純賺錢的途經,而是他們對理想的追求,所以有時,安俊彥挺羨慕他們的。
這樣一個月下來,布魯諾的收入足以維持他的生活,甚至有所結餘,並不用卡梅倫夫婦的操心。
有的周末,安俊彥會和布魯諾一起來到曼城市中心的廣場,布魯諾在吹著他心愛的薩克斯,安俊彥坐在旁邊陶醉聆聽,常常讓他沉醉其中。時常,會越來越多的人被布魯諾的吹奏所吸引,他們會自發地坐在他的周圍,側耳傾聽。
結束的時候,他們會給他一段悠長的掌聲,還有幾個硬幣。掌聲是給他精神上的鼓勵和肯定,而硬幣則是給他物質上支持。
安俊彥在英國過了第一個傳統的聖誕節。聖誕節的前幾天,學校就開始放假,也是他們的寒假了。卡梅倫夫婦將上年珍藏起來的聖誕樹拿出來重新布置,安俊彥也有幫忙將各種裝飾掛在樹上。
在國內,聖誕節屬於洋節日,說國人不重視吧,可是他們也會慶祝,說國人重視吧,可是卻又沒有國外的隆重和正式。
當晚,卡梅倫夫婦為安俊彥準備了一份禮物,是一本並不嶄新的書,甚至有點脫皮掉骨的感覺,隻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二手書,可是安俊彥卻能感覺它背後的意義。布魯諾則給他送了一個他們酒吧的杯墊,後麵還簽著他的大名。
本來安俊彥也打算給卡梅倫一家分別買些禮物,可是他實在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而且按著外國人的性子,定然是不想他太花錢的,所以後來他便買了三張卡片,給他們三個分別寫上感謝的話。
他又另外買了一張很漂亮的聖誕卡,給遠方的那個人寫上一些她永遠看不到的話:
阿霏,我在英國的一個聖誕節,多希望你就在身邊。不知道你在遙遠的他方過得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