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閉嘴,沒事的,你服下醉桃,一定會沒事的!”顏小玉慌張的擦拭著桃子,將帶著濃鬱酒味的桃子塞進雲朵的口中。
雲朵強咽不下,氣息更加虛弱,顏小玉哭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金虎,緊緊的閉上眼睛。
床榻上,小雲朵氣若遊絲的說著一切的過往,她講述了她是如何被高人收養,如何的度過生命中的每個難關,她和別的小孩子不同。從小,她不能玩耍,不能練功,最多隻能靜坐練一些內功心法。
顏小玉的心,痛如刀絞,她緊緊的將雲朵抱在懷中,灼熱的眼淚,滴在小雲朵的臉上,小雲朵反而殘忍的笑了。
“娘,你當初以為,我是孽種,你想殺了我,娘,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
顏小玉不住的搖頭,她要怎麼解釋?
“娘,現在我就要死了,死在你的懷中,你的感覺,是不是跟五年前一樣?”
顏小玉無聲的哭泣,她痛苦的彎下腰,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娘,你現在為了一隻金虎,不肯救你的女兒,你確實,好善良,善良到人神共憤!”
顏小玉終於受不了她的刺激,站起身來,她放下雲朵直起腰,淚眼迷離的眸子帶著眸中堅定的色澤,“朵兒,你不用再激將法了,娘知道,娘欠你的,動物的心髒是嗎?娘想辦法給你弄來!”
她看著桌麵上的一把木柄的水果刀,一手抄起,扭頭看了雲朵一眼,複雜的眸子,帶著淒迷的神色,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她臉色慘白的看著雲朵,顫抖著聲音,“娘的心髒,夠份量嗎?”
雲朵被嚇的呆在那裏,她的手一劃,刀接著橫了一下,鮮血噴湧而出,雲朵尖叫起來,她瘋狂的站起身,從後麵抱著顏小玉,她蒼白的臉頰緊緊的貼在顏小玉的脊背上,失聲尖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寧可傷害自己,也不傷害那頭野獸,隻是一個野獸而已,野獸而已……”
顏小玉捂住汩汩流血的胸膛,真正的氣若遊絲,“朵兒,不要以為,娘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你可以恨娘,但是不能,傷害娘親身邊的一草一物!”
雲朵尖叫著跑出去,她討厭她這個樣子,討厭死了!
顏小玉看著地上染血的刀,一步一步走到藥房去拿了藥,很深的一個口子,卻感覺不到痛,因為她的心,已經痛的超過了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
沒有想到雲朵,竟然變得這個樣子,這樣有心計的雲朵,真的是她的女兒嗎?她究竟是帶著怎樣的仇恨長大的?
夜晚,蕭寧瀾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地上染血的水果刀,雲朵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蕭寧瀾撿起刀,看了看雲朵道,“刀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雲朵茫然的搖頭,“我不小心,劃破了手。”
蕭寧瀾大怒,一把鉗住雲朵的手腕,“你又撒謊?這血的味道根本不是你的,這個氣息,是顏小玉的,你的娘親!顏小玉!”
雲朵大哭了起來,她看著憤怒的蕭寧瀾,掙紮著想要擺脫她的鉗製,她不斷的搖頭,“不是,她不是我的娘親,她不是!”
蕭寧瀾鬆開了她的手,看著她幼小的麵孔,冷笑了一記,“你果然,見過玉兒了是嗎?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這句話,他是用堅定的口吻說出,雲朵怔住,眼淚猶自掛在她小巧的臉頰。
蕭寧瀾不斷後退,他看著雲朵以一種陌生的眼光,在退到三丈開外時,他赫然轉身朝著遠處奔跑而去。
他在桃花島上這麼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顏小玉在島上,可是如果她真的在島上,她會在哪裏?
繞著桃花島飛跑了一圈,他站在滔滔的岸邊氣喘籲籲,遠處海水和地平線交接,他看著茫然的海麵,對著海麵大吼一句,“小玉,你在哪裏?”
他的聲音悲嗆蒼涼,驚的海鷗撲扇著翅膀盤旋而過,他彎下腰,心中的痛排山倒海而來。
小玉,你在哪裏,小玉,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想你……
他彎腰看著地麵上飛鳥掠過的影子,倏然想起身邊似乎少了些什麼,蝴蝶,那隻陪伴了他四年的蝴蝶,隻要是夜晚,蝴蝶很少會離開他的身邊,可是今晚,蝴蝶一夜都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