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宮殿內華燈初上。
伊月宮裏,大臣們相繼坐下,秦然與皇後二人坐在上位,其次是壽星秦月,再者是各位妃子,以及眾大臣。
秦冉冉與楚心雲二人坐在一起,她看著前方空曠的舞台,一臉的鄙視。那個鄉巴佬女人能做出什麼好東西,真不知道皇後嫂嫂為什麼要依著雲詩詩那個蠢女人。
楚心雲見秦冉冉不高興,便溫雅問道:“怎麼了,冉妹妹?”
秦冉冉憤憤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便很是不爽的回話:“姐姐,你說那個舉止猥瑣,唱歌跟殺豬一般的蠢女人,能做出什麼好東西?今日是小月的生辰,我真擔心會被這個女人給搞砸了!”
雖然楚心雲也是這般想的,但她依舊溫雅笑道:“你呀,偶爾也要相信羽王妃啊,說不準她還能給大家一個驚喜呢。”
“驚喜?”秦冉冉猛然搖頭,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我寧願相信世上沒鬼,也不會相信那個女人能創造奇跡。”
楚心雲被秦冉冉逗笑了,她拿袖子掩著唇,笑起來媚眼沾滿笑意,實則這笑卻絲毫未盡眼底。說實話,她也是來看雲詩詩笑話的。
這方二人正在聊著,上方的秦然也看著那個舞台跟百思罌閑聊著。
對於百思罌,秦然除了喜愛之外還夾雜著點點的懼意。他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明明看起來無害,但是身上卻有一種讓人不怒自威的氣勢,關於這一點秦然苦惱了好久,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將這個女人皇後的帽子摘下,可是他又怕秦羽陌再次逼宮,屆時沒有皇後幫他,他就必然會被拉下皇位。
一個皇帝做成這副窩囊樣,還真是史無前例。
其實每每在夜間驚醒時,他都有種想要摘下頭上這頂皇冠,做個逍遙王爺的衝動。可是他每當早朝的時候,看著對他跪拜的文武百官,那種虛榮之心又讓他分外的滿足。
在這種冰與火的掙紮中,秦然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有恨過自己無能,不能將天下掌握在他的手中,不能成為真正叱吒天下的真龍天子。他真的努力了,卻還是極不過秦羽陌。甚至連百思罌都鬥不過,這感覺讓他很挫敗。
可是除了日複一夜的當一個傀儡皇帝以外,他扭轉不了這個局勢,最終也隻能做一個無能的皇帝庸庸終身。
若是已經習慣了軟弱,那心也不會那麼痛,臉上的麵具也會變得很自然。秦然麵容帶笑的看著百思罌,問道:“皇後,怎放心將這大任交給羽王妃,那日的歌聲……”
百思罌扭過頭,也麵帶公式化的笑意:“別看那丫頭平日大大咧咧,實則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本宮相信她,會辦好這場宴會的。”
“皇後何來這種信心,若是她再次唱歌,那丟的可是全西羽的顏麵了。”這次來的賓客還有其他三國的使臣,這家醜不可外揚。雲詩詩唱歌難聽在西羽傳傳就算了,若是傳到其他國家,那可真就成了笑柄了。
雖然依舊帶著笑,但眉宇間卻略略有一絲不耐:“皇上隻管放心,本宮相信詩詩她一定會辦一個史無前例的宴會的!”說完,便扭過頭,拿起桌上的杯子飲起酒來。
對於百思罌的態度,秦然已經習慣。反正事情已經陳定局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麼,若雲詩詩真的再次砸了場子,那她便將所有的罪惡全部推到秦羽陌身上吧,反正是他的王妃惹得禍。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雲詩詩真的遺臭萬年,那秦羽陌必然會受到影響,屆時他再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讓他秦羽陌也跟著臭了,那他秦然翻身的日子便也到了。
想到此,秦然笑的更開了。
秦然與皇後的對話,秦月自然也聽到了。他狠狠的將桌子上的香蕉拽了下來,狠狠的將皮剝了,又狠狠的咬了一口,由自還不解恨。
哼!他的父皇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跟王嫂過不去,王嫂那麼好的人,究竟哪裏礙著他的眼了?還有那個百思罌,整天擺著一副偽善的嘴臉,若是母後還在世的話,又何來她如今的風光。
想到自己的生母,卻又有些黯然神傷。若是母後還在世,定然不會對他不理不睬,不聞不問。放任著他朝一個紈絝子弟的方向走去,然後傻傻的一步步的走向滅亡。
他雖然小,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小,所以沒有足夠的實力跟這個女人鬥,隻能按照她所期望的方向走去。隻要等到他羽翼豐滿之後,他一定會將她趕下台,然後好生的調查他的生母死亡的真相。
台上三人各懷心思,台下北漠國使臣中,其中一人拿著酒杯獨自飲酒,他相貌一般,可是身上卻有一種巋然天成的霸氣,若不是他有意收斂,怕是四周的人都會被他氣質吸引目光吧。
坐在他身旁的一個官員,一身冷然之氣,就好像是那寒冬的冰塊,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