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主任,您這說得輕巧。林副總說調就調,她那一攤子事就撂下了。我這兩天就顧著給她擦屁股呢。罷了罷了。望藥也是不容易。陳之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住院了?”張大政緩了語氣,說。
“胃出問題了,得動手術。”劉迪賢回答。
“唉,小夥子太拚了。迪賢,你代我向陳之問聲好。他還這麼年輕,回頭有什麼安排?不行,就來我們秦藥。我肯定虧待不了他。”張大政說。
劉迪賢微微笑,說:“張總,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陳之永遠是我們望藥的人,是我們的特聘專家,享受部長待遇。”
“還算你們有良心。”張大政回答。
話題,不知不覺轉到了分析醫患關係上。
省長董成公端起酒杯,說:“剛校長、劉總、張總,我敬你們三位一杯。你們代表著望城最高的醫學研究水平和臨床水平。希望你們平時能互通有無,多加強交流。”
宴會結束,已是晚上十點。
送走幾位大領導,劉迪賢問:“你們兩位怎麼走?要不要小萬送你們回?”
小萬是劉迪賢的司機。
林燁嬅回答:“我今晚喝了沒幾杯,能自己開車走。”
“千萬別。您要是因為酒駕被逮了,我們望藥可是上新聞了。舒部長,你呢?”劉迪賢問。
舒琬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他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劉迪賢“嘖”了一聲,埋怨說:“你這孩子。那你怎麼不讓他進屋來等?”
“他來了沒多久。”舒琬回答。
她看著林燁嬅,說:“林副總,您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送您回去。”
“不必了。那就麻煩下小萬吧。”林燁嬅回答。
舒琬先告辭。她出了劉迪賢家,看見齊同靠著車子在抽煙。
舒琬走過去,說:“等了好一會了?”
“沒多久,”齊同掐滅煙頭,說,“走吧。”
開車回家的路上,舒琬見齊同臉色不太好,問:“發生什麼事了?”
齊同歎了口氣,說:“我爸我媽鬧著離婚呢。”
“為什麼?”
“我爸知道馬爾斯的事了。”
“馬爾斯究竟是你爸和誰的孩子?”
“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的,那位阿姨。”齊同把事情的始末,跟舒琬解釋了一遍。
舒琬沉默了會,說:“你爸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誰知道。我媽還質問我呢,說是我跟我爸說的。天地良心。在這個節骨眼上,我還不至於沒事找事。”
“馬爾斯現在在哪裏?”
“還在暗黑地下室押著。”
“馬爾斯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嗎?”
“應該不知道。我媽說,她沒說過。”
“這事真棘手。”
“舒琬,真是對不起你。讓你遭受這些狗血的事。”
“齊同,你看我手上戴的什麼?”舒琬抬起戴著戒指的手指。
齊同瞥了一眼,微笑,說:“舒琬,謝謝你。”
舒琬伸手抱住齊同的胳膊,頭輕輕靠著,說:“齊同,我們的一生,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帆風順的。但是,我願意跟你風雨與共。我也希望,你能跟我風雨與共。”
“舒琬,如果有一天,我們齊氏集團一落千丈,你會不會還跟我好?”
“你說呢?”
“我不確定。”
“當然會啊。”
“可是我怕,我不會是現在這個我了。我會失落,會不自信,會脾氣暴躁。你看看你,你現在衣著光鮮、神采飛揚。你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我的心,自然也能牽動別的男人的心。我很擔心,有一天我落魄後,我的心態會變。我會妒忌會發狂,隻恨不能天天把你關在家裏。”
舒琬輕輕說:“你說得挺對的。我們還年輕,交際圈會越來越大。而我們的激情,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褪去,愛情有一天會變成親情。我們肯定會遇見,再次讓我們動心的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我們都能記住今天這一刻。我依偎著你,很幸福,幸福得冒泡。我想歲月就此靜止,我們就這樣白頭。”
她把頭靠著齊同的胳膊,一直蹭啊蹭,說:“你說,我像不像一隻小貓?”
齊同笑了,說:“像。”
舒琬緩緩回答:“其實,我不是一隻小貓。我是一隻藏獒。你知道藏獒吧?它一輩子隻認一個主人。它對其他人都很凶猛,隻有對自己的主人,親熱溫順。如果它的主人出事了,它不會有第二個主人。”
齊同一個刹車,將車子停到路邊。他解開安全帶俯身過來,吻住她,深吻。他在她的耳畔加重呼吸,說:“我也是你的藏獒,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