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同吃完午飯就回家了。他在飯桌上那麼說,就是靈機一動,其實家裏人根本就沒有想著,今天晚上兩家會麵。齊家,隻有丁唯一個人在家。父親齊波和齊同的爺爺奶奶都不在。
齊同把這事跟丁唯一說,丁唯就叫苦連天開了,說齊同這兒子不孝順,什麼都光想著舒琬一家,不為齊家考慮。齊同沒管她,給齊波和他的爺爺奶奶、姑姑挨個打電話。其他人都沒說別的什麼,問了吃飯的時間,便說一定按時到。
齊同掛了電話,看見丁唯正在給丁夏打電話,牢騷的話發了一大通。齊同過去,站在丁唯旁邊靜靜聽著。
丁唯沒法當著齊同的麵,大肆宣揚舒琬的不好。她隻好匆匆掛了電話。
“你幹嘛?我改變不了你的決定,跟阿姨發下牢騷都不行嗎?”丁唯口氣硬硬,說。
齊同看著自己的母親歎了口氣,說:“媽媽,我不知道您最近是怎麼了。我記得您以前提過,說郭柔玫被郭家養得太嬌氣了,在高校待久了書生氣也太重了。怎麼自從我跟舒琬好了後,她倒成了我的良配了?媽,我不知道您究竟在擔心什麼。我是您的兒子,是您一手養大的。您難道一點都不相信我嗎?”
丁唯沉默著,沒有說話。
齊同說:“舒琬的問題,您也看見了,在一點點改變。她以前確實很任性、自我,可是這也是事出有因。她對自己的父母有誤解。如今,誤解不也都消除了?今天中午,舒琬的爺爺奶奶一大家子人,都過來了。舒琬跟他們,也都相處得很愉快。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任性的小姑娘。我記得在不久前,您還讓我給舒琬帶好吃的,說她一個姑娘家常年在外一個人生活不容易。怎麼她成了您的媳婦,您就不心疼了?”
丁唯接話,說:“我要是心疼她,誰心疼我的兒子?”
“媽,您要是真心疼您的兒子,就別再說舒琬不好了,成嗎?這世上,沒有誰比舒琬更好了。”
“齊同,你之所以現在會這麼說,是因為你被她迷住了。”
“媽,我看是您自己被您的偏見給迷住了。您好好想想,舒琬究竟哪裏不好了。當然,無論舒琬好不好,最終和她一起過日子的人,是我。您作為一個母親,提的意見我聽見了。至於我認不認同,是我的事。我早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您和爸爸要做的,是做我堅強的後盾。無論我做什麼樣的決定,你們相信我就好。哪怕我做錯了,你們到時候幫我一起度難關就好。誰讓你們,生了我這個兒子呢?”齊同說到這,聲音哽咽了。
他繼續說:“媽,您這樣,讓我特別心痛。我也想遂了你們的心願,娶了郭柔玫得了。可是我的心,不允許我這樣做。我一想到此生不能跟舒琬一起共度,就憋得難受。媽媽,您就讓我任性一回好不好?不要再讓我為難。”
丁唯淚流滿麵,說:“兒子,你一直是我的驕傲。我真是舍不得你,為了一個女人,做低伏小。”
“媽媽,舒琬從來都沒有拿捏我。她聽尊重我的,真的。”齊同激動道,眼眶濕潤。
“罷了罷了。也許是媽媽錯了。媽媽該相信你的。兒子,別哭了。媽媽聽你的,把舒琬當唯一的最合適的兒媳婦,好不好?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心裏很難受。是媽媽不好,讓你為難了。”丁唯說。看見兒子為個女人流眼淚,她心痛如刀絞。
參觀完舒琬家,丁湘領著一大家子人,去舒琬的外婆家。
外婆早就把吃貨準備好了,領著一家人在客廳等著。
兩家的關係,從丁湘和舒智華公布戀情開始惡化,丁湘生了舒琬三個月後,徹底斷了。如今,舒琬都三十多了,兩家終於算是冰釋前嫌了。
三位老人的手,隔了三十多年,握在了一起。
“嫂子,您不容易啊!”舒蘊鬆說。
舒琬的外婆熱淚盈眶,說:“都是靠你們當初幫襯著……”
“過去的事就不說了。嫂子,您身體好著吧?”舒琬的奶奶問。
“好著好著。你們倆的身體,也好著吧?”舒琬的外婆說著話,領大家入座,挨個介紹家庭成員。
時光,在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雕刻,留下歲月的痕跡。
老人們看著對方的子孫兒女,內心感慨萬千。若當初不交惡,隻怕兩家會好得跟一家一般,見證彼此的成長。畢竟,當初是互有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