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吧。”
車子行駛在大馬路上,安靜安寧。
齊同輕輕的呼吸聲,回響在車廂裏,讓舒琬覺得心安無比。
她以前想過,要找個男人,不會打呼嚕,沒有腳臭,喜歡幹淨。她找到了。這個男人,即使喝醉了,也不會吐得稀裏嘩啦。這個男人,即使一個人住,屋子也收拾得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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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琬的大舅家,今夜正在經曆疾風驟雨。
舒琬的大表哥丁明三更半夜回到家,敲響自己母親的門。
“媽,把錢拿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
“你是不是瘋了?我哪裏來的錢?”蘇莉壓低聲音,瞪大眼睛。
“媽,我向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這次我肯定能翻本。我下午被一個算命先生攔下了。他告訴我,我最近要發一筆橫財。”丁明指天發誓。
蘇莉走出臥室,從背後把門關上:“我的兒啊,要是讓你爸知道你在賭,肯定會把你的雙手剁了,雙腳打斷。你明明知道,你爸最厭惡賭棍了。”
“媽,你別說他了,一個不中用的老廢物。我們連物業費都交不起,很快就會被人起訴了。我要不弄點錢來,這個家怎麼辦?”丁明咬牙切齒。
“明啊,算媽求你了。媽現在都在小區裏打掃衛生,掙點錢補貼家用。你媳婦每天都加班到半夜,為孩子掙學費生活費。你能不能乖一點,上進一點?這世上沒有誰,能一下子掙很多錢的。都是需要積累的。”
“媽,你不懂。這世上發大財的人多了去了。舒琬不就是嗎?聽我二姨說,她給薛笑那對象一百多萬還債。她才多大年紀,不就是一步登天嗎?”
“舒琬她是名牌大學畢業,有本事。你一個初中畢業生,你有什麼?你不去學技術學本領,跟一堆混混混算是怎麼回事?”
“媽,你就跟我說,你給不給吧!”
“你要多少錢?”
“五萬。”
“我的兒啊,我拿什麼給啊?你媽的命,估計也不值五萬。我最近心口疼,都沒去醫院做檢查。醫院的檢查費,隨隨便便就好幾千。”
“媽,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了。我下午出去的時候,看見舒琬的車子拐進咱小區了。她是不是來給咱送錢了?!”
蘇莉一愣。
丁明以為自己猜對了,得意洋洋道:“被我說對了吧?還想騙我?!快,把錢拿來。”
蘇莉回答:“你真沒看花眼?”
“當然沒有!”
“丁明,你是不是腦子被漿糊糊住了?舒琬是什麼樣的人?心腸比石頭還硬。她就算在大街上看見你要飯,也不會扔給你一個銅板。你怎麼會想到,她給咱送錢來了?”
“她沒來咱家?”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那就怪了……”
“丁明啊,你聽媽一句勸,別再賭了。你再這樣下去,好好的家就被你毀了。到時候你媳婦帶著豆芽跑了,你讓爸媽該怎麼辦?”
“這個臭婆娘,跑了就跑了,我才不稀罕。我現在才知道,她為什麼會看上我。她是誤以為我是富二代,才跟了我。我就說,她一個堂堂大學生,怎麼會看上我一個初中畢業生。”
“她跟你說的?”
“上回吵架,她親口跟我說的。她說我是個騙子,本以為是富二代,誰知道是銀樣鑞槍頭!”
“這個,‘銀樣鑞槍頭’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我的乖兒子啊。就你這樣的,換了我,也早就開罵了。你媳婦罵你兩句算什麼?如果不是她把這個家撐著,這個家早就散了。”
“舒琬沒來咱家,那她來咱小區幹嘛?不會是找人來看房子,想把咱的房子賣了吧?這個房子當初買的時候,房本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是你奶奶的名字。”
“啊?是誰那麼缺心眼,寫那個老不死的名字?”
“丁明,你怎麼說話呢?!如果沒有你奶奶,你哪裏來的安穩日子過?!娶的是大學畢業的漂亮媳婦,住的是複式大房子。”
“媽,你就說,舒琬會不會是找人來看房子呢?”
“沒有陌生人來敲咱家門啊。”
“咱這棟樓的布局都是一樣的。舒琬那麼能耐,隨便敲開一家的門,就能看見房間布局。”
“啊?那我明天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