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藥性有新效(1 / 2)

藥籍之記藥性、藥效,間有不盡、不然者,條述所親知者於後。

葶藶子素以瀉肺利水為用,禁用於虛人,然近時化驗,竟有強心作用,鄉前輩孫硯孚記之二《診餘集》,用量可至5錢(15克,)、8錢(24克,),見其效未見其礙也,不獨孫氏如是,餘亦常以治喘而不禁用虛者電。

蒴藿,錫地稱灰菜.野生之可食者,《本草綱目》雲其可解毒,然餘於京見其中毒者矣,作病時日照處皮色紫黑,西醫稱之為“日曬病”,為灰菜過敏所致,治後紫褪皮脫而痊,均費10餘日,十數例均然。他如水菖蒲之不特行氣止痛,竟於腸炎、痢疾有好效,金錢草之可治濕熱黃疽等,餘於本集已有記矣。

60年代初會診一糖尿病患者於內科病房,尿糖檢查極不穩定,或競二日連檢為陰轉。而第三日則又見(卅)或(抖忤),其先因患者為十數年之久病者,且體力不佳,故於中醫會診之同時,並會診於協和醫院,患者尚可行動白如,故去協和時均白行就診於門診,而協和之尿檢均無尿糖,此後第二日檢尿亦無糖,怪之甚,因詢其就診前有廖服食否,日:為求能午前返病房,去協和時均晨起空腹即乘車,下車後腹饑;然不敢多進米、麵等製品,於院旁小店中進豆漿一碗,餘則僅食滴杏仁一盤約2兩許,每次均然,於是疑杏仁或有關,囑量食杏仁二次以核之,竟然當日近午之尿檢均能無糖,是則杏仁非竟化痰、潤肺、止咳之用矣,於糖尿亦有其用也。

煎藥宜講求

藥之用,約言之唯氣、味兩者,氣清而味重,煎煮之時氣隨汽騰而味留於液;舉凡發汗、清熱,化濕、止痛等之求效於氣之用者,無一不需留氣不使蒸發而後可,設氣隨汽散,則效且半或竟無效矣。按之近時藥物中可揮發物質作用之理,古今之說固大有可通之處,證之臨床效果亦灼然可見,例言如下:

1964年北京第六醫院中醫病房收治肝炎,某部幹部患濕熱黃疸,時臨床總結知可於l2日內消黃疸症狀,而此患者服藥12日無寸進,檢方核證相符,不得其解,診畢返門診,於院中樹根旁見藥渣中有幹燥茵陳,檢之就詢於煎藥室,則恰為某者,蓋煎時不加鍋蓋,茵陳浮於上,煎猶不煎也,因嚴囑加蓋煎煮,並日日查視,5日而該患者黃疸退矣。

1967年秋收時,餘在鄉,鄰村錢家橋一婦胃痛,處方平肝理氣藥3劑,2日後,餘適應友人邀至其村,遇諸村西橋頭,婦方打場揚穀,詢其服藥有效否,日:已服2劑無效,痛仍如前,詳問煎藥情景,則不蓋而煮者,因囑煎最後1劑時,需蓋嚴。煮一刻鍾,不得泄氣,今晚、明晨分服頭、二煎,若無效,餘明日午後始離村,可來複診,迨翌日餘離村時,複遇之子橋頭,詢之,日痛已蠲,因囑再服原方3劑。

1982年長鼓樓醫院時,病房袁曉寧醫師治一泌感發熱,3劑熱不退,時病房有規定:非搶救患者,必先用中藥,5日不效始可加用西藥,袁時隨餘門診,因邀餘會診,2劑亦不效,袁惶急,餘查證與藥符,憶及中藥煎煮之弊,囑袁親為如法煎藥2劑,方仍其舊,連夜服三煎,翌晨未熱,午後亦未再作。

上述僅就煎藥必須加蓋而言,京地風氣,白煎者每煎均達三刻鍾至一小時左右,以為煮久則效著,而先下之味,僅先煎,10分鍾,固不獨不加蓋也,此種煎法,亦為求效之謬,蓋輕清之味,久煎則揮發迨盡,先下之藥,多金石貝骨難溶之屬,不煎達半小時以上,溶者少而效白減矣。至有以一熬分代頭、二煎,得液不足則加開水以足之,得液有餘則傾棄,及夫連屜蒸而不煎,不同之病而藥氣互串等,均屬弊端,其有損於治效則一也。故醫者為治,不獨需求之於理法方藥之切符於病證,藥之煎煮調劑,尤需講求而不容有忽,蓋調劑煎煮,猶藥廠之製劑,其可以草根樹皮而輕心哉,否則醫則徒勞心,病者徒耗費,甚或貽誤病機,醫患兩不達利矣,古之醫者有親視藥之舉,良有以也,憶初業時鄰有短工慵,患外感發熱甚,餘診後親為煎之如法,一劑得解,今之醫者既不能為之親視,諉之旁人,或知有不足,或竟然瀆職,其能不諄諄於此哉。

中藥有過敏

古籍無中藥過敏之說,60年代以來,因大量研究中藥及中醫之進入醫院,審視密切而漸有所聞,且或有極嚴重之症狀出現者。l962年春夏之交,北京市第六醫院內科收治十數名“日光性紫癜”,均由餘會診,此症予人體暴露之可經日照部分,均紫紅作腫而癢,其為衣遮蔽處則膚如常人,界劃截然,即如額間帽沿所庇之區,亦紫白攸別,症之輕者則惟變色作腫,癢木不適,重則潰破而水液浸淫,且全身發熱。詢病起之前,悉有采食灰菜史,或早食而暮病,或昨日而今發,是則灰菜之過敏明矣,因或清熱、或化濕,總參解毒之品為治而愈;按灰菜即藥籍所記之“蒴藿”,藜藿之屬,人之素所采食者,《本草綱目》載其有解毒之功,而競致疾,病者或告日:葉背脈紫、莖亦紫者多致此病,莖脈青白如葉麵者則食之安然;是則品種小有異也,且《本草綱目》載食用之法,須經灰水淘煮、濾清後始可再加作料煮食,則用法亦有講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