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肝胃鬱熱(肝不藏血)
由於肝熱或肝氣鬱結而化熱,熱傷胃絡,同時肝木橫逆克,土,使胃氣上逆而引起吐血,根據《案問·調經篇》:“始受熱中,末傳寒中”的意義,故此類型隻見之於肝木克,土之始。若脾土受克,已久,或血去脾虛之後,也可轉為脾不統血類型的。此種肝胃鬱熱類型,在臨床上往往出現兩脅痛、腹痛、暖酸、惡心、嘔吐、吐血、舌紅、脈象兼弦或滑數等症。是屬實屬熱性質的,治療上以平肝清熱,涼血止血為主。
2.陰虛肝熱
此類型由於肝腎陰虛,水不涵木,木火騰灼而傷胃絡,或侮脾土而引起出血,基本上與肝胃鬱熱之機製相同,但多陰虛因素,往往見於陰虛體質之患者。治療上在平肝清熱的同時,需加用滋陰之品。
3.肝旺脾虛(或脾虛肝旺)
此類型可由於肝木乘脾、脾失統血功能而來。脾虛則升降失職,氣虛不統,而引起出血。此類型雖然有時也可出現吐血,但以便血為多見。臨床上除便血或吐血之外.往往虛實互見.如既見腹脹、便腹、苔膩、納少等脾虛症狀,又可見舌紅、吞酸、嘈雜、脈象兼弦等肝旺症狀,並且可以因病程等其他因素而出現肝旺為主或脾虛為主之不同情況。治療上要隨時調整針對肝旺及脾虛兩組藥物的比重。
4.脾不統血
此型在臨床上較為多見,常見有便稀,腹脹,脈軟無力,舌淡,苔薄白或白膩,或腹鳴而痛等症,出血的主要表現為便血,除脾髒本身的虛寒引起外,亦可由木旺克,土,血去脾虛而轉成,故多有氣血兩虛之表現。治療上不宜過用寒涼,原則上要補氣為主,兼用補血。
5.氣虛血脫
此是血去過多,脾陽無統而致予虛,繼則氣分亦虛,而後更不能統,遂而呈氣虛血脫之狀。此時之病機,已由陰虛而轉為陽虛;或為脾髒素屬虛寒,平日氣分不足而來,為脾不統血之進一步重症,有瀕於脫絕之機。臨床一般結合西醫輸血、輸液、用升壓藥物等合治,在中藥上須以搶救陽氣為務。
以上幾種類型的區別,是依據患者當時的主要矛盾所在而定的,由於病情隨時可以轉化,因而需要根據具體情況靈活運用,才能收效。
治療中的幾點體驗
1.止血
《十藥神書》中第.1方十灰散,用於止血,第2方花蕊石散,用於化瘀,第3方獨參湯,用於補虛,提示了治療血證的規律。《血證論》中亦要求首先止血,繼而消瘀、寧血、補虛等四個步驟。兩書均將止血置於第一位,這是因為血係水穀精微之所化生命之所依賴,能少出一滴血,即多留一分正氣,確是出血情況下的當務之急,是《內經》“急則治標”的原則。我們依據這個原則,將止血作為首要要求,通常采用十灰散和甘草烏賊骨粉為常規用藥,再加上瓣杏論治的湯藥,在臨床上取得了良好效果。
十灰散是大薊、小薊、大黃、梔子、茅根、茜草根、側柏時、荷葉、棕櫚皮、丹皮等lo種藥物燒炭存性而成,炭起止血作用,存性則尚有原藥的力量,方中寒涼之藥過半,因而同時起到涼血、止血的雙重作用,但正是因為涼血之散,在廖寒病例上就有所限製。我們的60側患者中有l2例未用此藥,隻甩甘草烏賊骨粉,在使用此藥的垂8例中,有39例出現便秘現象,此種便秘現象,是炭劑的收澀作用所引起,可以認為是血止的先兆,雖然以後大便中尚可見到l~2次陳溜性潛血,但很快可以轉為陰性。我們使用的劑量,通常是3~6克,l天3次,大量出血時用9克,l天3次。
甘草烏賊骨粉是烏貝散的複方(因當時貝母緊張而減去),根據各種本草記載,甘草能“通經絡,利氣血”(《別錄》),“主腹中冷痛”(甄權),“五髒六腑寒熱”(《本經》),“止痛”(李時珍)。烏賊骨能治,“卒然吐血”(《聖惠方》),“大腸下”(《直指》),“吐血,下血”(李時珍);在現代藥理學上看,烏賊骨含有碳酸鈣。磷酸鈣、膠質及有機物質,可以中和胃酸,保護潰瘍麵而止血、止痛;甘草含有甘草糖、辛烈性軟脂、纖維、膠質等,有類似激素的作用,近代用它來治療潰瘍病的報道,已屢見於文獻,因此,不獨可以用甘草烏賊骨粉來止血,也可對潰瘍病起到治療作用,在止血方麵可以普遍使用,但亦有便秘情況出現,惟不若十灰散之明顯。
2.降氣
降氣是吐血證治療中的一個重點,氣之上逆,始能載血而越,而氣之不降,重點在於肝、胃二髒,所以《金匱》中有瀉心湯之設,《血證論》吐血、嘔血篇中,也極重視降胃、降肝的治則,我們在臨床中,除了止血之外,采用了旋複花、枳殼、枇杷葉、沉香、石決明之類平肝;降胃藥物,在吐血劇烈時,根據《金匱》瀉心湯的意思,加用了大黃,唐容川說:“大黃一味,推陳致新,以損陽和陰,非徒下胃中之氣也”。“凡屬氣逆於血分之中,致血有不利之處,大黃之性,亦無不達”。“大黃一味,既是氣藥,是血藥,止血而不留瘀”。我們在臨床上有6例試用大黃,除1例胃癌有反複出血而轉外科外,都取得效果。但此藥要用於實證、熱證,虛寒者應在禁例,不能以不足之陽而更損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