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秀接下來所做出來的舉動的確是按照安家大小姐所想的那樣,她一個跨步就占到了君無邪的身前,橫眉怒目的瞪著對方,臉色比君無邪的鐵灰還要青上幾分。
隻不過她這樣做的初衷是不想讓君無邪表現出一副可以為她作出決定的模樣,也不想接受他以關心的方式讓她改變主意,真正關心安家大小姐的意思少之又少。
若是之前,君無邪一定會認為安夕秀是一個隻會無私關心別人不會為自己考慮的在世菩薩,可自從了解了她深藏已久的傷心事,他理解了她的所作所為,故而沒有和她嗆聲。
他臉色緩和下來,拽著安夕秀的手就朝著屋外走,“跟我走”
安夕秀回眸對著安家大小姐笑了下,笑中大有一種讓她放心的意思,之後就跟著君無邪的腳步走出了屋子。
君無邪帶著安夕秀來到了安家的後院,“藍雨蝶的確去了丞相府。”
之前安夕秀就猜到了,所以聽到君無邪講出來,她沒有表現出驚訝,問道:“她在丞相府做了什麼?”
當時君無邪趕去了丞相府,為了能夠盡快找到藍雨蝶,他還特意將墨玉從瓊府招來,沒過多久便在丞相府中的景仰園找到了藍雨蝶。
隻見她漂浮在屋內,一雙眼睛盯著坐在書桌旁的白刃,目光中充斥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疼愛,也流露出一種看得見卻摸不到,不能夠彼此交談的悲傷。
之後君無邪和藍雨蝶交談了幾句,得知她已經放下了仇恨,他心中一喜,但仔細的想一想,他又覺得藍雨蝶的改變有些太突兀。
奪子,被殺,十幾年的仇恨就因為安夕秀的幾句話出現了轉機,是安夕秀的言語太有說服了,還是藍雨蝶心中另有盤算?
猜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君無邪也就回來了。
此刻,他看著安夕秀眉宇間擰出來的川字,他抬起手便用大拇指為其舒展開,“別擔心了,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在白刃的房裏一直看著白刃。”
“她想通了?”安夕秀調高了嗓音,不敢置信的問。
君無邪沒將自己的猜疑講出來,而是很用力的點了下頭,笑嗬嗬的說:“她能夠做出這麼大的改變,你功不可沒啊。”
安夕秀也絲毫不矯情,眉毛一挑,眼神中透著些許的自豪,“這是很明顯的事實,才認識到啊。”
看她驕傲毫不謙虛的小模樣,君無邪笑的更歡了,“你呀,還真是不謙虛。”
沒理會君無邪的話,安夕秀斂住笑,目光灼灼的瞧著君無邪。
與以往不同,她看著君無邪的目光中少了不屑,少了厭惡,多了幾分的感激,對他展露出的笑也很真。
稍後,她用手肘往他的身上撞了下,成功讓他將視線定格在自己身上時,這才說:“雖然我成功的勸說了藍雨蝶,可最有功勞的應該是你才對。”
“哦?那你說說,我有什麼功勞。”很難得兩個人心平氣和的交流,沒有爭吵,沒有威脅,沒有逼迫。
“我對你都坦白了,你也應該知道,我很害怕鬼,即便是我從小就能見到它們,可我依然習慣不了,還是會怕。”安夕秀身子一轉,整個人靠在木柵欄上,歪頭看著君無邪,“如果不是有你的保護,我早就死了,現在更不會站在這裏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