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子時,夜已經靜了,人也躺在榻上休息了,可偏偏有這麼一間屋子,燭火燃著,微風透過窗戶吹進時,火苗左右搖擺,似滅不滅的,同時,這微弱的燭光也將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影拉的老長。
“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殺不了,你還活著回來幹什麼。”安靜的屋內突然響起了聲音,語調雖然不大,可通過說話之人的嘴巴,一股股的寒氣冒出來,頓時讓屋內的溫度降低,猶如寒冬一般。
跪在地上的安夕梅身子一顫,心裏更是害怕的不得了,可這會兒她知道,她不能將恐懼呈現在母親何玉燕的麵前超過一刻鍾,否則所麵臨的結果是她不能夠承受的。
須臾,她抬起頭正視何玉燕極冷又透著怒意的眸子,說道:“娘,女兒幾次害安夕秀都沒有成功,後來發現她非比尋常,這才沒有繼續動手,還望娘親饒恕女兒的自作主張。”
何玉燕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她卻轉頭看向了左側被其封在花瓶中的一縷魂魄,冷笑道:“非比尋常?你說說,她有什麼特別的。”
安夕梅順著何玉燕的目光也轉移了視線,可她卻什麼都沒有瞧見,同時,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也不忘及時回應何玉燕的問題,“當時女兒親眼所見,她已經被弄暈並且吃了啞藥滾進湖中,可沒一會兒的功夫,她的身體向上移動出了湖麵,甚至是站起身行走了幾步,最後是以被誰橫抱的姿勢離開的蘭亭湖。”
這般詭異,那隻能說明在安夕秀的身邊有陰物存在,並且隨時護她周全。猜測到這兒,何玉燕陰冷的語調繼續發話,“既然事情是這樣,今晚就回去睡覺吧,記住,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將安夕秀給帶來。”
“是,女兒記住了,女兒告退。”由於跪的時間比較長,安夕梅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幸而婉屏及時邁步過去將其扶住,不然她又要被何玉燕罵一聲廢物了。
主仆二人走出了何玉燕的屋子,直到走進了安夕梅的房間,婉屏才敢開口講話了。
其實,每一次安夕梅沒辦好事情,何玉燕就命令婉屏用雞毛撣子在安夕梅的身上使勁抽打,如若她不照做,安夕梅躲不了挨打,她也要搭上一條性命。
須臾,她將安夕梅身上衣服脫下,看著她後背上一條條被雞毛撣子打出來的紅痕,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小姐,你打我吧,這樣奴婢心裏會好過一點。”
若說安夕梅沒有怨恨過,那都是騙人的,可每一次見到婉屏因為她的一身傷落淚,甚至是有時候自己懲罰自己,她的怨恨便被婉屏的所作所為給磨平了。再者,每一次母親冷漠的看著她被打毫不心疼,她也就麻木了,隻知道想要不被打,那就要辦事能力強一點,為自己謀劃的多一點,早日躲開才是最終的解脫。
她苦笑一下,而後將放在枕頭下的一瓶藥拿出來遞給了婉屏,“你不動手,我依然會挨打,而你也不會有好結果,我們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不必怪誰,隻要相互照顧彼此就好了。”
婉屏橫臂擦掉落下的淚水,接過藥瓶便擰開蓋子,然後將裏麵的藥液弄到手指上,即刻就給安夕梅塗抹,“小姐,夫人知道安夕秀有東西護著,相信她會親自動手,明天將她帶來後,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能嗎?
安夕梅捫心自問,不過很快,她就根據對何玉燕的了解做出了回答,答案是‘不能’。
從安夕梅與婉屏離開,何玉燕便揚手一揮將燭火給滅了,隨後,她站起身走到了之前盯著看的花瓶前,抬起手便在花瓶上輕輕的撫摸著,一邊摸還一邊說:“秀兒,本以為那天夜裏你會被那群畜生給弄死,沒想到你回來了,而且還是一魂,一肉身,嗬嗬嗬,真是罕見呐。”
聽到何玉燕口中的話,困在花瓶中的魂魄想到那個夜晚,那一縷魂魄不禁開始打起顫來,兩行清淚也不自覺的湧出眼眶。
何玉燕成為了夫人,她一向是當親生母親一樣尊敬著,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可怕,就像是個惡魔。
那晚,她明明就在房中睡覺,不曾想冷水淋在身上,醒來更讓她大吃一驚。
原來,她身處在一間荒廢的破廟內,借助月光,她還發現有六個男人的存在,他們眼睛投放出來的光就像是一隻隻無形的大手,讓她覺得身上的衣服正在被撕扯,很快就能被扒光一樣。
意識到危險,她想要逃,可麵臨六個男人的堵截,她更像是一條案板上的魚,隻能任憑他們為所欲為。
她害怕,無助,在那群人一起衝上來,直接用大手撕扯衣衫時,心理承受不住這種屈辱的她,直接暈了。接下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很輕,然後慢慢的飄到了空中,也親眼看到了那群人在她的身上親來摸去。
正在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一道光閃現,緊接著一黑發男子出現在破廟中,隻見他一襲紅衣,在黑暗中就猶如一團火焰,襯得他白皙的膚色很美,僅僅是側麵,都能看得出他五官不凡,定是個俊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