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遇趕緊挪開視線,怕自己一時心軟答應。她說:“有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再說了,你現在處於特殊時期。我若在越陽市,你得分神來照顧我。還不如我離得遠遠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你是我媳婦。若他們有人想從你這下手,你就算成心躲起來,他們也會找到你。還不如你別走了,就在我眼皮底下待著。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我不喜歡在越陽市待,至少現在。我在這,我的身份,就是邵家的媳婦。我做什麼,都得縮手縮腳。去靚都,我就是我,我就是落遇。你卻是我落遇的老公。”落遇說。
“你呀你!你說,這天底下想頂我邵炎媳婦頭銜的人多了,我為什麼偏偏喜歡你呢?”邵炎感慨。
“人都喜歡沒事找事嘛。”落遇回答。
“你什麼時候回靚都?在越陽市多待幾天好不好?”邵炎說。
“我下周一上班。”落遇回答。
“嗯,這還差不多。我真希望,今天可以不用去上公司,”邵炎說,“上回我們倆領完證,就是匆匆而別的。也沒好好慶祝下。今天也隻能這樣。”
落遇笑,說:“咱都不是小年輕了,玩那些虛的幹嘛?老公,晚上見。”
“你一會幹嘛去?”邵炎問。
“走親訪友。怎麼,要向你彙報下?”落遇眉頭一挑。
“老婆,看你說得。行吧,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邵炎說。
兩人跟兩年前一樣,出了民政局,各自往自己的車裏鑽,揮手作別。
落遇跟林吉安約好了,一起吃早點。她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二十分鍾。
十分鍾後,林吉安出現了。
“陰天也戴墨鏡,你這是貴婦人當慣了嗎?”待林吉安在自己對麵坐下,落遇開玩笑說。
林吉安摘下墨鏡,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眼角。
落遇發現,那是未褪盡的淤青。她趕緊收起臉上的笑,說:“你老公打的?”
“不是他還能有誰?”林吉安歎氣。她重新戴上墨鏡。
“怎麼回事?”落遇問。
“你不是問我,當年我提的人是誰嗎?是你的小姑子。”林吉安岔開話題。
“小姑子?邵炎沒有妹妹啊。他就有個私生子弟弟。”落遇傻乎乎道。
“你腦子生鏽了嗎?這點彎都轉不過來?”林吉安嘲弄的眼神都能從厚厚的鏡片透出來。
“難道,你指的是邵舒?”落遇眼前靈光一閃,問。
“這不明擺著?有問的必要嗎?”林吉安不屑道。
“看來,你老公是個很傲慢的人。”落遇說。
“什麼意思?”林吉安問。
“以前的你,溫順溫和。現在的你,說話這麼衝。你除了能受你老公的影響,還能受誰的影響?”落遇說。
林吉安沉默片刻,說:“我現在說話真的很刻薄嗎?我以前老對我老公說話的調調不滿。現在,我成第二個他了?”
落遇聳了聳肩。
“女怕嫁錯郎。唉,我真後悔,當初嫁的人不是曉白。上回,我在商場遇見曉白了。他陪他那大肚子的媳婦在買東西。他那麼小心翼翼、嗬護備至的樣子,真叫我心生嫉妒。本來,這一切該是我的。我真想罵罵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我。可是我又想,也許,我上輩子是個惡人,所以這輩子叫我投生到這樣的人家,有那樣的父母。這樣一想,還真怪不了誰了。”林吉安突然換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