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會,你先在車裏眯會吧?”翟成體貼道。
“好”字音未落,落遇已經墜入夢鄉。
看落遇困成那樣,翟成心生憐惜。他扭頭看落遇的睡臉,越看越歡喜。她的睫毛長長的,嘴唇潤潤的,像洋娃娃。
他去後備箱取了塊薄毛毯,小心翼翼給落遇蓋上。他起身彎過身子,替落遇把椅背放低一些。
他的雙手撐在落遇的椅子兩側,臉對著落遇的臉。
離得,那麼近。
他感受著落遇均勻的呼吸,視線落在落遇的唇上;突然呼吸停住了。
是什麼樣的造物者,可以把人,造得跟米洛斯的維納斯似的,完美無瑕?
象牙白的膚色散發著柔光,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下眼圈黑黑的,是昨晚熬夜熬得。
他的心一動,情不自禁地,低頭去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
她的唇,那麼那麼柔軟,仿佛能軟到人的心窩窩裏去。
落遇微微動了下,換了個睡姿。
翟成嚇一跳,慌忙坐回自己的座位。
他的心如打鼓般,跳得厲害。他深吸一口氣,不敢再看落遇,怕自己又忍不住做出讓自己不齒的徒登子行為。
一個人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他將數百女人玩弄於股掌間,任他予取予求。他嚐過很多女人的眼淚。他告訴她們,他是沒有腳的鳥,沒有辦法全心全意愛她們任何一個,所以無法為她們停留。他也真的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從一個女人的床上,睡到另一個女人的床上。
現在,該是報應來了吧。
他小心翼翼下了車,輕輕關車門,站人行道那去抽煙。
難怪,她會對自己不屑一顧。
他找人,細細查了。
她的老公,當初為了她,不惜離家出走。
她的老公,現在跟她拿離婚證,是為了不拖累她。他正在謀劃獨立。他已把他名下的財產,全都轉給了她。
這樣的男子,太優秀,太癡情,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那樣的男子,才會讓這樣的女人,為他傾心吧?
他狠狠吸了口煙,朝外吐出個煙圈。
SHIT!
他忍不住低頭咒罵。
他很想花點心思,把她搞到手。他本不是什麼衛道士。他想要的女人,他有的是辦法搞到手。多少女人,剛開始對他抵觸甚至厭惡,最後還不是在他床上乖乖躺著,甚至搔首弄姿?
可他不忍心。
他見過他倆的合影。他用心看著她,她用心看著他。兩人相互信任,彼此依賴。眼神中,是滿滿的純淨和美好。
他不想破壞這份美好!
毀了她的愛,也會毀了她吧?
車流,終於慢慢動開了。
翟成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地上,抬腳把煙頭上的火星碾滅。他彎腰拾起煙,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他走過去,開車門上車,啟動車子。
落遇聽見動靜,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說:“翟副主任,到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翟成的心有些癢癢,很想撲過去抱住她,狠狠親幾口。
他柔聲說:“車流剛動。你再堅持下,一會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