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聊了會,範雯萱就跟範雯雅兩人做飯去了。
落遇跟過去小聲叮嚀:“媽,飯菜用菜籽油炒,別用豬油炒。”
“知道。城裏人不吃豬油,嫌油膩,不健康。”範雯萱瞥了落遇一眼,說。
她轉頭對範雯雅說:“大姐,上次打麻將的時候,我們村那個……”
轉眼間,飯菜已經上桌。大家紛紛招呼著落座,正要開席。
汽車的轟鳴聲呼嘯而來,在門口驀地停住。
“誰啊,這麼拉風?”張晨詫異道。
“晨晨,你出去看看。”範雯花說。
張晨正要起身,就見陳浩淼拎著煙酒推門進來。他把東西放在地上,雙手拱了拱,笑嘻嘻說:“給各位阿姨、姨夫、哥哥、弟弟、妹妹拜年了!”
說完話,他朝範雯萱、落德陽走去,彎腰鞠躬,再次拱手,說:“爸、媽,女婿給你們拜年了!”
我勒個去!
落遇氣得差點從地上蹦到桌上去。她黑著臉過去拽陳浩淼,低吼:“你在搞什麼?”
陳浩淼嬉皮笑臉,環顧四周大聲說:“不好意思,今天來得有點晚。幸好還趕得上飯點。”
邵炎一臉疑惑,看了看落遇,又看了眼陳浩淼。
範雯萱站起身,幹咳一聲,說:“邵炎,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陳浩淼,遇遇的哥哥。他是遇遇幹爸幹媽的兒子,也是我和遇遇爸爸的幹兒子。他為人風趣,最喜歡開玩笑。浩淼,這是遇遇的--從越陽市來的朋友邵炎。”
邵炎站起身,伸出手,說:“大哥你好!”
“你好你好!”陳浩淼甩開落遇的手,過去大力握住邵炎的手,十分熱情。
“坐吧,吃飯吃飯。冬天飯菜容易涼。”陳浩淼鬆開邵炎的手,自己去找了條凳子過來,擠在邵炎跟落遇中間。
他不顧落遇對他怒目而視,湊近邵炎的耳朵,說:“我剛才可沒有開玩笑哦。遇遇是我沒過門的媳婦。她媽媽跟我媽媽關係好,我們倆是指腹為婚的。”
邵炎微微一皺眉,看了落遇一眼。
落遇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陳浩淼,咱倆什麼情況,在座的除了邵炎,哪個不曉得?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我哪有胡說?”陳浩淼委屈道,“好啦,吃飯吃飯。邵炎是吧?我們這的冬筍挺有名的,味道鮮美,你好好嚐嚐。”
說著話,他拿過落遇的筷子,往嘴裏一探。舌頭一卷,上麵就沾滿了他的口水。他拿出筷子,夾了一塊冬筍往邵炎碗裏一放,說:“快嚐嚐!”
邵炎皺了皺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哦,對了,你是城裏人,講究。你還是自己夾吧,口水不衛生。”陳浩淼把冬筍又從邵炎的碗裏夾出來,放在自己的嘴裏,砸吧砸吧吃了。
吃完,他衝呆坐一旁的落遇道:“媳婦,你愣著幹嘛?再去拿副碗筷過來啊。”
“你再亂叫?!”落遇朝他瞪眼,低吼。
“好啦,你快去吧,”陳浩淼嬉皮笑臉,“多拿雙筷子,我要給我們遠方來的朋友夾菜。”
待落遇取碗筷過來,就見陳浩淼一手攬著邵炎的肩,一手夾菜。他時不時在邵炎耳朵邊說上兩句。
見落遇回來,邵炎衝落遇笑了笑,示意她沒事,自己扛得住。
“哎呀,吃了半天,我就說缺點什麼。爸,你們咋沒喝酒啊?”陳浩淼突然大聲說。
“邵炎一會就要開車回越陽市,就不喝酒了。”落德陽解釋說。
“急著回去幹嘛?大過年的,不是走親就是訪友,又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們廬洋縣別的沒有,好山好水多得是。邵炎,你難得來一趟,就在我們這多住上幾晚。我帶你好好玩玩。”陳浩淼拍了拍邵炎的背,十分熟絡的樣子。
他對範雯萱說:“媽,年前送來的糯米酒還有嗎?”
“有啊,在酒缸裏存著。”範雯萱回答。
“我跟你說,我們自家釀的糯米酒可好喝了,甜甜的。我現在就去弄點,讓你嚐嚐。”說著話,陳浩淼起身去拿了酒壺;一轉眼功夫,酒壺被他灌滿了酒。
他提著酒壺,拿著兩口大碗過來,說:“大表哥不喝酒,小表弟不能喝酒,弟弟不喜歡喝酒。我爸他們年紀大了,一天也就小酌幾口,不太喝酒。這樣,這壺酒就是咱倆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慢慢喝,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