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看滑冰(上)(2 / 2)

郝仁被郝老爺子拉著喝酒,喝地滿臉通紅,我酒精過敏就被放過一馬,當然也不能排除他們想留著一個我把郝仁弄回家的可能。

郝仁的解酒能力強,還沒回家就已經恢複了,跟沒事人一樣,讓我不得不佩服,不過也好,我就完全不用顧及他,好好睡一覺。

一覺醒來,竟然滿血複活,又拉著我出門,我再三表示如果這次沒有預約就算了,他還是堅持把我拉了出去,號稱要請我吃大餐。

“你不都說了,你的就是我的,我花我自己的錢吃大餐,多沒意思。”不是我的觀念被郝仁扭轉過來,隻是純粹不想出去,然後用郝仁的理論來嗆郝仁而已。

郝仁明顯是被被嗆住,但是我也說過,郝仁是一個多麼機智的人,當下就說:“那你請我吃大餐吧……”年初二,吃大餐?多沒勁,還不如在家裏睡一覺,多實在?還不用浪費錢……

最後,我還是在郝仁無數次哀求,賣萌,撒嬌中屈服,和他一起出門,步行到離家巨近的某某廣場,平時人聲鼎沸的地方,現下卻有些清冷了,行人少,基本也沒什麼店子在營業,我和郝仁所說的大餐,不過就是在某廣場負一樓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店主是個純粹的日本人,一個人在中國,孫子和兒子一起住在日本,一般不會過來,我總覺得老人一定有什麼故事,可是從來不敢也不能開口詢問。

料理店旁邊是個滑冰場,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一個男生在裏麵滑冰,我和郝仁閑來無事,跟著三三兩兩的人站在場地外麵看著裏麵的男生,看起來應該是專業的,畢竟這樣的花樣滑冰是有一定難度的,不是專業的就是深度愛好者,普通人可是做不來的。

我和郝仁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瓶飲料,還沒打開喝入口,隻聽見周圍一片喝倒彩的聲音,夾雜著一些人的嘲笑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小日本”等詞彙。我和郝仁再朝那邊去看,看見少年正趴在地上,看來是動作失誤所以摔倒,此時眉頭緊皺,好像承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管理場子的人對他嗬斥:“快起來,我要關門了。”

我皺了皺眉頭,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隻知道郝仁已經過去了,相處了這麼久,大家就應該知道郝仁是一個沒什麼民族觀念,正義感極強的人了,我甚至覺得他此時衝過去,要跟管理員幹一架都是有可能的呢。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那些圍觀的人說郝仁“崇洋媚外”,“不把民族恥辱當一回事”,我也不想攔著他,我說過,郝仁本來就是這種人,我不想製止他,在這個時候,我會選擇和他站在一起,他是我男人。

郝仁從邊緣過去,把男生扶起來,我能看見男生步履蹣跚,膝蓋處有些僵硬,借著郝仁的力站起來,然後轉過去對他說了什麼,郝仁正預備扶他出來,卻看見他掙紮著對場外的觀眾深深得掬了一躬,聲音別扭,卻認真堅定地說:“謝謝。”他難道還以為這群人是鼓勵他嗎?

我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覺得莫名奇妙地心疼。

其實,我們這些所謂的民族精神就是鬧著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