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懂事起,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老媽說,我是她閨女,她肚子裏蹦出來的,最後是要嫁人的。
老實說,前麵兩條我同意,後麵這個嘛,看著鏡子裏自己的一身肉,結合二十幾年的單身經驗,我看還是算了,誰能看上我呢?
我,歐米,在一家名氣中等的雜誌社做外派記者,工資一般,福利一般,畢業三年,我都一頭紮在這家雜誌社,勉強脫離了菜鳥行列。
頂頭上司是個女強人,這算是客氣的說法,不客氣的,那就是母夜叉之類。其實我覺得她一個人帶孩子,操心的事情太多,難免更年期提前,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不是。
對桌的江源一是個攝影師,長得一般,拍得一手好照片,雖不是什麼名牌大學畢業,卻在業界小有名氣,聽說是Boss重金挖來的,後生可畏喲。
斜對麵是另一個上鏡記者,名叫羅琦,長相甜美,重要的是此妞十分上鏡,無論和哪個嘉賓站在一起都能看出郎才女貌的味道,美女效應嘛。
背後桌住著一個深度宅女,薑盼盼,文筆好,把死的寫活,活的寫死是她的拿手好戲,聽說前不久還得過XX獎,反正,甚是牛逼就對了。
如果問上司最喜歡誰?當然是我,我一人可以做三個人的活,最後卻隻能拿到一個人的工資,就像我家樓下的一鴨三吃一樣超值,並且不帶水分。
遠處傳來“噔噔噔”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遙遙地便聞到了某名牌香水的味道,由淡變濃。我順手抄起早就備好的防PM2.5的口罩掛在臉上,不是我誇張,是我打小就對這類東西過敏,嚴重的時候甚至呼吸困難,甚至休克,不過好在我從不招蚊子,所以我家根本不會出現花露水這種驅蚊產品。
此人名叫喬璐,老板的小蜜,是的,你沒想錯,這兩人就是那種關係。這喬璐在化妝打扮上可謂無師自通,不穿高跟鞋會死,不碰香水更會死,每次她一來,基本卸掉我半條命,之後我就學乖了,常備一口罩,隨時防止毒氣進攻。
“歐米,主編教你。”天降紅雨,這老板的心頭寶居然給我頂頭上司傳起話,難道是老板換新歡了麼?
我盡量朝她露出一個和諧無害不帶任何寓意的笑臉,然後揉了揉鼻子,奔向頂頭上司。母夜叉再凶險,頂多是回家洗個澡,若是再在此處停留怕是有生命危險。
雜誌社雖然名氣不甚大,內部裝潢卻是甚好,處處精致得我感覺即使那天雜誌社倒閉了,憑著這裝潢,這樓也可以買個好價錢。
頂頭上司是總編,擁有獨立辦公室,整個房間籠罩在一個半透明的圓裏,至於半透明,不是說兩邊都看上去模模糊糊卻總能看出個影兒來,確實外麵看裏麵空無一物,裏麵看外麵卻是清清楚楚。
可惜,這辦公室的秘密,若不是經常來的人,別人都不會知道,比如,現在正像章魚一樣趴在門口偷聽,咳,姑且算她偷聽的喬璐。
我頂頭上司名叫甄莉,我曾經想過若是叫甄美或者總編就不會這麼,咳,更年期提前了不是,畢竟讚美是誰都願意聽的嘛。
“米啊,你素來是我最看好,也是發展潛力最大的……”是,我知道,先給顆糖然後再打一巴掌,通常這種情況會有一個必不可少的連接詞,叫但是。我不露聲色地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