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手剛碰到門,突然感覺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他轉身張望,一抹翠綠閃過,他眉頭輕皺,收回手追了過去。
紫芊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嘴角邊勾起自嘲的笑,她居然會如此對自己有信心,以為他會聽到琴聲便走進來,而現實卻總是如此骨感。手下一陣慌亂“嘭!”琴弦斷了,突然彈起的弦割破了手指,疼痛感從指間傳入心底,一滴,兩滴...血順著手指滴落在瑤琴旁的宣紙上。
白色的宣紙上,瞬間如一夜間盛開的紅梅,星星點點的綻放著,那一朵朵殷紅卻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觸目驚心。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她輕聲呢喃著。
從腰間掏出裝傷藥的小瓷瓶,準備給手指上點藥,不遠處女子的抽泣聲隱約可聞,紫芊本不想理會,隻是那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她熟悉的男子的聲音,打開半扇窗,放眼望去行宮裏掛滿了燈籠,即使是深夜也被照的如白晝一般。
不算太遠的一棵柳樹下,一位身著翠色旗裝的女子背靠著柳樹,哭泣著,她的對麵正是紫芊最熟悉,最眷戀,最難以忘懷的白色身影。白色的長袍隨著獵獵夜風輕輕舞動,他目光溫柔,抬起右手輕輕的為那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擦拭著淚水。
原來自己並不是唯一,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在心靈上都不是,他那樣溫柔的為那個女子擦拭淚水,那溫柔是裝不出來的,自己果然是個癡人。
紫芊手一抖,手中的瓷瓶滑落在地,摔了個粉碎,瓷瓶破碎的聲音在她耳中竟也如此動聽,聲音在寂靜的夜裏異常的響亮,柳樹下的兩人聞聲望過來,白衣男子一臉驚慌的將手從女子臉頰上挪開,朝紫芊這裏奔過來。
她輕輕的關上窗,插好門,默默地坐在桌前,如果說那天夜裏他的誤解讓她的心破裂了,這一次便是徹底粉碎。
“筱雅,你聽我解釋好麼?”門外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
“對不起,我累了,已經睡下了,請爺也早點休息吧。”紫芊呆呆的看著房門,似乎可以穿過門看到門外的那個人,嘴角輕輕一勾,解釋還有必要麼?竟然笑的是那樣苦澀。
“筱雅,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說了,就如同你不願意聽我解釋一般,我也不會聽的。”
十三愣住了,她這是在報複麼?
“筱雅,你不要離開我好麼?我知道……”
“放心,我說過即使你傷了我,我也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紫芊打斷他,淡淡的說。可是這句話卻如尖刀一般刺痛著十三的心。
說話間她又將窗戶開了一條縫,綠衣女子依舊在柳樹下,她的身影看上去那樣的落寞傷懷,而就在她抬頭往她這裏一瞥的一瞬,那熟悉的容顏落入眼間,她正是冬梅死後代替她來服侍自己的依巧。
“不好意思。剛才我心碎的聲音破壞了你們的柔情,爺請回吧,依巧姑娘還在那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