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芊兒不在乎這個的,隻要額娘的病早點好,芊兒就開心了。”
“芊兒,這一年多你懂事了不少,額娘很欣慰,嫁人以後就凡事以丈夫和家庭為主了,不要太任性,知道麼。額娘的胃疼已經是舊疾了,沒有那麼快好,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突然額娘,皺起眉,捂住胃,“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我扶額娘坐起來,給她墊起被子靠好,看著額娘的貼身丫鬟麻利的收拾著剛才的血漬,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秀兒。額娘以前吐過血麼?”
“格格,最近這兩個月這已經是第六次了,福晉不讓給任何人說,格格恕罪。”秀兒誠惶誠恐的回答。
我對她擺擺手,吩咐她去倒杯溫水過來,我拿著水服侍額娘喝下,然後對她說:“額娘,晚上阿瑪回來我請他給您換個大夫。”
額娘搖搖頭:“芊兒,額娘本不想告訴你,額娘怕是時日不多了。宮裏最好的趙太醫對額娘的病也是無能為力,額娘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你又即將大喜才和你阿瑪瞞住大家的。”
我的麵頰突然潮濕起來,越來越潮濕,我沒有勇氣去麵對這樣一個現實,可是她蒼白消瘦的臉,每況愈下的身體,嗜睡的狀況,還有剛才那口觸目驚心的鮮血又時刻提醒著我要麵對現實。此刻我好想帶著額娘穿越回現代,或許她就不會死。但穿越真的那麼簡單麼?
“額娘,我們去尋民間的神醫,或許有人可以治得了。”我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如媽媽一般待我的女人。
“芊兒,額娘知道你的孝心就夠了,神醫又豈是那麼好找,即使真的能找到額娘也不一定可以等那麼久。額娘聽你姨娘說你受傷醒來後居然會彈瑤琴了,而且彈得很好聽,額娘想聽聽好麼?”額娘溫柔地笑著說。
我使勁的點頭,吩咐翠兒取來瑤琴,坐下來認真的撫琴給她聽。不一會她安靜的睡去,呼吸平穩,我停下來悄悄離去。
接下來的每一日我都會來為額娘撫琴,她的情況又變得很糟,終於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我房內臨貼翠兒慌忙地跑進來:“格格,福晉她,福晉她快不行了。”說罷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拿起瑤琴就往額娘院子走去。
“額娘,芊兒來了。”我繞過額娘身邊的阿瑪、二娘、三娘和幾位哥哥嫂子,走到額娘麵前。
“芊兒,你來了,額娘要走了,額娘就放心不下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難過,額娘不會走遠的,會一直看著你們,所以你們都要開心。”她的聲音很小,但溫柔依舊。
我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嗚咽著說:“額娘,你放心吧,芊兒會照顧好自己的。額娘請允許芊兒再為你彈一曲送行。”
額娘笑著點點頭。
琴聲伴著歌聲在空氣中悠揚的飄灑起來。
“你靜靜的離去,一步一步孤獨的背影,多想伴著你,告訴你我其實多麼的愛你……花靜靜的綻放,在我忽然想你的夜裏,多想靠近你,告訴你其實我一直都懂你……”
左副都禦史夫人帶著微笑永遠的睡去,滿文軍的那首曾感動千萬人的《懂你》在大清朝感動著左副都禦史府內的每一個人,不論他們對這位福晉的感情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都為這首歌而動容,隻因為他們都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