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半天,我終於怯怯的開口說道:“左大嬸,若蘭,我有個想法,你們聽了,一定要穩住,不要太激動!”
兩位停下討論,轉頭望著我。我囁嚅的說:“我想進入鈺慶軍營……離鈺慶帝越近越好……讓兩位老爺能看得到我……”
我的話音未落,對麵的狂風暴雨就席卷而來,兩個人怒火連天,幾乎把我罵的焦頭爛額。我蜷著身子不敢反駁,隻是一遍一遍的說:“我不去,他們一定不想求生。”
兩位罵了半天,終於累了,也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就算我們在外麵布置的再天花亂墜,核心的兩位老爺就是不反抗,就是要等死,我們所做的還不全是白費。要想激發兩位老爺的求生意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這個勉強能入他們法眼的人送到刀槍劍口,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左大嬸嘟嘟囔囔的出去找人準備,若蘭臉色發青,坐在一旁不理我。我嘿嘿幹笑著,不敢惹她,自己個兒躺在榻子上準備睡覺。睡好,精神就好,身體倍兒棒,幹嘛兒嘛兒成!
第二天,十月初四。
陸續有影子衛從外地趕來,也陸續有人打入敵方陣營。隻是把我送到鈺慶帝身邊的任務有點困難,我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影子衛的小宇宙爆發,希望他們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神奇,上天下地無所不能。
第三天,十月初五。
我有點耐不住了。現在我們指揮中心抓到的敵兵已經五六十號了,集結在太平穀周圍的影子衛也幾百號了,可這些都是枝枝葉葉,真正的主幹還沒豎起來,明天午時我不出現在兩個大男子主義沙渚麵前,所有的準備就全泡湯了——現在我相當能理解柳衣衣的心情,花那麼多心思和精力去布局設計,到頭來正主根本不買賬,拍拍屁股就走人,換我的話我也得抓狂。
又到深夜,這次我可沒前兩天的雅興,能呼呼大睡了,開始抓耳撓腮上躥下跳。正當我急得上火,想要下令明天硬闖的時候,老天爺的幸運之手終於再次垂向了我。
夜晚的太平穀非常平靜,隻有“踏踏踏踏”的巡邏兵的腳步聲。遠處的營地裏到處生著大火,一片片火苗把夜空都映照成了橘黃色,頗有幾分壯觀。
太平穀南麵的荒野上,嗖嗖嗖的竄出幾條黑影,隱如鬼魅,快如閃電,疾掠向鈺慶軍營。我也是這黑影中的一員,不過是被扛著的那個,誰叫我沒有武功?
影子衛馱著我悄無聲息的靠近了軍營,裏麵的內應把我們接了進去,左閃右躲向裏突進了一段路,換了另一個內應接應我們。如此這般連環前進,這些盡職盡責的影子衛硬是給我們開了一條路,把我們讓進了鈺慶大軍的腹地。
影子衛們帶我到了一個帳篷旁,有個人閃出來,朝我們點點頭,我們便悄無聲息的摸進了帳篷。帳篷裏麵點著一隻昏暗的蠟燭,就著燭光能看到榻子上睡了一排小姑娘——這正是隨軍伺候鈺慶帝的宮女住處。
此時這些宮女已經被**迷昏了,有個影子衛走上前,指著其中兩個小宮女,示意我們這兩個就是明天當班的宮女。若蘭和另一個影子衛悄悄把背後的工具袋卸下來,蹲在榻邊照著兩個宮女的相貌開始畫麵具。此時帳內靜的隻能聽到我的呼吸聲——沒辦法,沒內功控製不了呼吸。
忽的遠處傳來巡邏兵的腳步聲,若蘭他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屏息戒備,等腳步聲漸遠,他們才又繼續幹活。我咽口唾沫,直直瞅著他們,心裏是又感動又欽佩,對創立影子衛的趙夕白這個天才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我對柳衣衣又多了一份諒解——趙夕白這廝,流浪山野真是太可惜了,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若蘭終於抬頭,示意我大功告成。幾個影子衛退到門邊轉身避嫌,我和若蘭便把那兩位宮女的衣服換到自己身上,然後把麵具蒙到臉上——嘿嘿,現在咱也玩過易容術了!不過這次能假扮宮女,還真的感謝柳衣衣,要不是她餓了我好幾天,就我以前的身材而言,還真難找出哪個真正的宮女能跟我體型相似的。
一切準備妥當,影子衛把兩個宮女扛走,我和若蘭狸貓換太子,躺到了她倆的床位上。
鈺慶帝、趙夕白,兄弟兩個一別四年,明天再見麵就是你死我活的決戰。事情會不會按照我的預期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