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心嘴角一揚,說道:“哪裏會!對了,巧柔姑姑讓我轉告姐姐,姐姐平時可不必去芝蘭殿伺候,若是姑娘召喚再去也不遲。”
哈哈,果然我是有特權的!我心裏得意,投給荷心一個大大的笑容,說:“巧柔姑姑真好!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荷心笑一笑,便行禮走了。我複又坐到桌前,剛才的思緒被這麼一打斷,一時半會兒接不上了。我幹脆把剛送的衣服整理一下,穿戴整齊,又按照這幾天蓮心孜孜不倦不厭其煩才教會我的方法,自己梳了兩個發髻,便出門找若蘭說話去了。
走到大殿正門,門內站了兩個小公公,一個是淨福,圓乎乎白淨淨的;另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皮膚有點兒黑,身材瘦削,不過看著挺忠厚老實的,好像是叫貴福吧?見了我,他倆俯身行了個禮,我也回了禮。淨福說了句:“姑娘在內室。”我便點點頭,往內室走去。
繞過屏風,撥開簾幕,便進了內室。裏麵各個角落都上了燈,寬敞明亮。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平台,台上擺了一張寬大的矮方桌,桌邊圍了墊子,大概是要跪坐在上麵吧。往裏走,是一張寬大的架子床,正麵是圓形的月洞門,周圍的欞子板上雕刻了各種菱形相套組成的圖案,床欄上掛著淺紫色垂幕。床頭斜對麵是一張矮梳妝台,台上放了一麵錚亮的銅鏡。
蓮心正在服侍若蘭起床,見我進來,對若蘭說:“姑娘,喜善姐姐來了。”
若蘭正好從床上踩下地來,睡眼惺忪的對我笑笑。我走上前說:“姑娘,你這是剛睡了一下?”
若蘭聽了,撲哧一下笑了起來,本來迷蒙如霧的小臉瞬間綻放出百丈光芒,我不由暗自讚歎。
隻聽若蘭笑道:“姐姐真是逗趣,竟學著他們喚我姑娘,聽著甚是滑稽。”
我亂不好意思的說:“唉!這進了宮,規矩一大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你了。”
“沒有外人時,姐姐自然還是喚我妹子了。”若蘭到妝台前坐下,蓮心走上前給她梳頭。若蘭又說:“妹子平日懶散慣了,不習慣那麼規矩,姐姐看著沒外人在時,就盡管放寬了心,不須計較太多禮數。”
“巧柔姑姑呢?”我點點頭,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不見巧柔的身影。
“巧柔姑姑平日裏是在皇後娘娘那裏當差的,每日隻是來咱們這兒轉轉便回。”蓮心靈巧的答道。
若蘭又說:“姐姐看那邊,有張小床,是每日值夜的宮人用的,以後蓮心就住在那裏,也好就近照顧我。隻能委屈姐姐獨自與荷心、芙心共處一室了。”
她那麼一指,我才發現架子床的床尾隔著一張方桌,擺了一張簡單的板子床——原來貼身服侍的下人,必須晝夜二十四小時上班、沒有個人空間呐!我以前跟著白老爺,常常好多天沒有差事,自己瞎晃悠,豈不是幸福到天邊兒去了?怪不得若蘭說白老爺這麼好的東家很難得呢。
我回過神來,擺擺手說:“妹子不用這麼客氣,我對生活沒有太多奢求,隻要能吃飽穿暖就滿足了!倒是妹子你體質嬌貴,能住習慣這裏嗎?”
若蘭還未回答,蓮心就插了一句:“喜善姐姐,這芝蘭殿地勢高,視野倒是很開闊,不過樓高招風,聽著外麵的風聲動靜大的很。”
若蘭同意的說道:“正是。還有,此處四麵明透,采光絕佳,但在保暖上就差了一些,想是北方人慣於吹風受寒吧……靖天城雖然靠北,不過比之厲城,氣候上還是溫暖了很多,故而妹妹一時還不甚習慣。”
我一聽就笑了,這種建築設計,就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啊!得找機會跟太子說一聲,看看怎麼克服風大而且還保暖差的缺點。正尋思著,外麵兒不知誰吆喝了一聲:“太~子~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