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這山上,家裏人都不在了,隻留下我一個,我走投無路,隻好下山來謀條生路。”走投無路?用錯成語了吧?好像是遭人追殺一樣。嗨,不管那麼多了,反正越可憐越好。
整個過程他一直盯著我,難不成是看上我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滿頭黑線:宋連花啊宋連花,你能更花癡一點嗎?每個多看你幾眼的男人就是看上你了?你以為你是天仙啊?
“嗯”,就見他沉吟了一下,說:“以後你就做我的貼身侍女吧。先把這份契約簽了。”說罷他瞟了瞟桌上的一頁紙。
我硬著頭皮走上去拿起紙來看。唉,文字障礙,果然是逃不掉的。看了半天,大致意思看懂了,就是說我要給他家做丫鬟,每月工錢是多少,合同的年限是多少。
見我看著契約又是皺眉又是瞪眼的,他走過來問:“有什麼問題嗎……你不識字?”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
我懵然不覺他離我已經很近了,直到一股清香撲入鼻子,我才抬起頭,就見他那張比我的還白淨的臉呈放大的姿態擺在我麵前。我迷茫的看了他一會,把契約塞到我倆的大臉之間,問:“這個字是一還是二?”我指著那張紙上一個“壹”字。
“這個字念一。”他輕聲對我說,因為距離太近,我一時不防,竟聞到了他的氣息,幸好沒有口臭!不過我沒有跟人挨這麼近說話的習慣誒,萬一那人有口臭怎麼辦?就算沒有口臭,要是看到對方的蛀牙啊,牙結石啊,甚至還有上頓飯留在牙縫裏的青菜,都是不好的嘛!
我往後一躍,拉開一段距離,抖了抖契約:“哦,我大致看懂了,這句話就是說要在老爺府上做滿一年,就像打短工一樣!”我喜滋滋的發揮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又有一個問題浮上心頭:“那個,我還有個問題啊……”
白老爺挑一挑眉,等我說下去。
我磕磕巴巴的問:“那個,這個,工錢呐,就是每個月給的酬勞,是包吃包住還給這麼多嘛?”我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沒辦法,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的,免得以後計較不清楚。
白老爺一笑:“那是自然。”
我一聽眼睛就直發亮:“我現在就簽字……呃……畫押!”
白老爺點點頭,重又坐下。看我哆嗦著手攥著毛筆,七扭八扭的在契約下方寫上宋連花三個字,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待我畫押完畢,他對門外一喊:“左嫂。”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個人在門外等我呢!
左大嬸抬腿邁進門檻:“老爺請吩咐。”
“安排宋丫頭住我隔壁,讓她在府內四處走走,熟悉一下。我要外出,晚飯回來。”
說罷他起身,撩一下衣袍,恁的瀟灑。他朝我點頭笑一笑,便大步向外走去。那步履,那身姿,看得我呆呆愣愣,隻差口水流一地了。
“小花啊,”左大嬸好心的喚我回神。
小花?是誰、是誰這麼叫我的!我聽出了話的重點,哭喪著臉看向左大嬸,“左大嬸,您能別叫我小花嗎,您可以叫我小宋啊,大家都這麼叫的。”
“小花這名字挺好的,多喜慶。來,我帶你四處走走。”
左大嬸不由分說拉了我就走,四處參觀,邊走還邊盡職盡責的充當導遊。經過左大嬸苦口婆心的解說,我終於明了,昨天我落難的地方叫雲照山,這裏是山下一個小村子左家莊,隸屬於幾十裏地外的雲安縣。左家莊方圓幾十裏的果園、池塘、農田,都是屬於白展揚白老爺的,左家莊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百十號人口都可以算是白老爺的佃戶。這位白老爺以前不大來此,都是由管事的來巡視,前幾年才搬到這裏定居下來。咱們老爺現年已經二十有四,可還沒有娶妻,把左大嬸給愁的啊(跟左大嬸您有關係嗎?),這白府內也隻有三五個丫鬟負責日常的打掃清洗,其餘十來號都是男仆。因為白府院子大,人少,所以走在路上輕易見不到旁人,安靜倒是安靜,就是有點冷清。
左嬸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使勁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喔!我明白了!白老爺就是一個大地主哇!”罷了我在心裏又補充了一下:還是個單身的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