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望著堂下一群人各異的神情,依舊麵容淺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堅定。
“公子這是何意?這麼個半大的孩子懂得什麼?”一位褐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起身道。話是對鳳歌公子說的不錯,眼睛卻陰鷙地盯著坐上的白衣少年。
在此之前他們確實對白衣少年有好感,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就有如此風度任誰也不會產生厭惡之心,但當這個白衣少年的出現阻礙到他們的利益時,那些好感已經都不算什麼了。
鳳歌沉默,雲聽淡淡地問道:“孫彥?德興堂掌管軍需采買的?”孫彥聞言一怔,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回道:“是有如何?”眼中流露出鄙夷和不屑,你一個半大的孩子,能對我怎麼樣?
“很好,孫管事,你被辭職了。把貪墨的三千兩銀子補上,就可以回家了。”淡淡的話不摻帶半絲情感,卻讓聽到的人心中一寒。采買軍需是個肥差,既有錢又有權,還能借機與五行殿搞好關係,這樣的情形下不貪墨些銀子才算是奇怪了。
體型圓潤褐色衣裳的中年管事又氣又怒地道:“滿嘴胡言!你憑什麼說我貪墨銀兩?有何證據?嗬,我還不知道咱們離不離職需要聽一個半大孩子的話!”話音剛落下邊的其他管事也紛紛附和,不說別的,貪墨銀兩這種事情誰手中沒有點糊塗賬?孫彥自認與其他人相比自己改賬冊的技術要高明得多。
雲聽不聽他廢話,一揮手丫頭江涵拿出一本賬冊恭敬地交到孫彥手中,雲聽淡淡道:“自己看。”
孫彥冷笑一聲,又鄙夷的看了坐上這位自大的白衣少年一眼,然後揭開那本冊子粗略地翻看。隻是越看臉上的表情越是難看,不可置信地望著座上的白衣少年,道:“你……你……”
雲聽照舊一臉平靜的望著他,在孫彥看來卻像是最大的諷刺,自己在這白衣少年麵前就如演戲的小醜一般,他惱怒之餘卻也無可奈何,那冊子上把他貪墨銀子的事情記述的詳詳細細,讓人找不到一點破綻和反駁的理由。更甚者,除了貪墨銀兩,後邊更是附加了他利用五行殿的勢力仗勢欺人,殺人越貨的種種,說白了,他人生的黑曆史都被這本冊子記述詳備了。
雲聽淡淡道:“貪墨的銀子可以補上,殺的人該怎麼補?”
孫彥心中更是一凜,此刻他更是收到了其他管事投來的驚愕的目光,這個平時待人和氣的孫管事手上還有幾條人命!
孫彥見狀“撲騰”跪地,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他所擁有的一切即將化為泡沫。到現在三公子還沒有發話就代表著他是讚同那位雲公子的做法的,沉默就是默認。
雲聽見狀便道:“三個月之內把銀子補齊,出去領六十板子吧。”此時堂下另一個姓張的管事起身憤憤地道:“孫管事雖然有錯,但事已至此孫管事也已知錯,這位公子還要對此不依不饒,卻是為何?”雲聽低頭,嘴角劃過一絲興味的笑意,由半大孩子變成公子,從稱呼上就能窺出這些人態度的轉變。
此時一直沉默的鳳歌公子道:“既然如此,打六十板子確實不妥,既然孫管事已經知錯,那便打二十板子吧。”堂下的眾人一喜,心想原來三公子還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被雲聽整的頹靡的眾人不由得又有些鬥誌昂揚起來,得意地望著雲聽,眼神中滿是挑釁。
雲聽望著他們神態的轉變,不由淺笑,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果然不出雲聽所料,鳳歌公子淡淡道:“不過對德興堂主事不敬自是該打,就再加六十板子吧。還有張管事,看在你誠心諫言的份兒上,就打四十板子吧。”
話音落下,眾人心中的期望徹底被撲滅,孫彥更是沮喪,本來以為三公子是為他開脫,可沒想到三公子一開口自己反而要多挨二十板子!
接下來的事情順利得多,有了孫張兩位管事的前車之鑒,下邊的人也都安穩了許多,各自的小心思也都暫時隱藏起來,雲聽又念了幾個貪墨銀子的管事的名字,要他們補上銀子,貪墨嚴重的離職,情況較輕的隻是補上銀子警告一番。
待到眾人出了江府,大家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被免職的大都是在重要位置上的人,一些重要的位置大都被副手所取代,而那個最重要的孫管事的位置則是由雲公子親自接管。
當眾人探聽到過去的十幾天裏他們遞上去的事務都是雲公子處理的之後,各人的小心思又減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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