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下巴一雙豆大的眼睛始終看著陸息塵,見他拉著陸思茹走下樓梯,俯身在居中坐的大漢耳邊輕聲道:“堂主,就是這小子和他後麵的小丫頭。”那被稱做堂主的點了點頭,打了個響指,但見人影刀光一陣動作,陸息塵二人已被圍住。陸息塵感到了陸思茹手心濕濕滑滑,再她手背上輕輕一捏笑道:“不要緊張,有師兄在。”陸思茹看著他一雙充滿自信的眼睛,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點頭道:“有師兄,我不會緊張。”陸息塵微笑道:“好戲可要正式開場了。”
陸息塵正待抽出長劍,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響起。四個大漢匆匆跑進客棧,背向陸息塵二人俯首站在那個被稱做堂主的魁梧大漢身旁,四人胸口劇烈起伏,臉上布滿汗珠,呼呼喘著大氣。那堂主見到來人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怎樣?”進來四人聽到問話各各麵如土色,一人怯生生道:“眼瞅著事情就辦妥了,可不想最後關頭出了岔子。”那堂主滿麵怒容,瞪著回話的漢子道:“怎麼?”
大漢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滲出的冷汗道:“就在手下四人就要要了臭丫頭小命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小子把那臭丫頭救走了。”那堂主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大漢搖頭道:“不知道,從來沒見過。那小子武功了得,兵器是一根古怪的馬鞭,說長就長,說短就短,不知裝了什麼機關。”那堂主手掌拍在桌上怒道;“廢物,沒用的東西。”四個大漢心驚膽戰不住點頭道:“是、是、手下無用。”
那堂主瞟了眼被圍在人群中央的陸息塵和陸思茹眼前猛然一亮,向那四個兀自不住發抖的大漢道:“你們說的那小子多大年紀?”一個瘦長漢子憤憤道:“稟堂主,瞧模樣,那小子不過十八九歲。”瘦長漢子聲音含糊不清,好象嘴裏放著一塊石頭一般。
四個大漢竟然讓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從手上把人救去,說出來自然是丟盡了麵子,隻等著堂主大發雷霆之怒。不想那堂主不怒反樂,一張始終緊繃的臉頭一次展放了笑容,手指人群深處道:“你們四個去看看。”
四個大漢自打進了客棧就一直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主麵前,心裏知道客棧中氣氛不同尋常,可自個兒辦事不利,此時再是好奇也不敢四處張望。當下聽了堂主的話不約而同竟都是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稱了聲“是”,轉身向前走出幾步。似是眾人圍的太密,四人不得不撥開眾人以便一觀究竟。
“啊”四個大漢不禁怔在當地。
“噫,是你們四個啊,我說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陸息塵對四個大漢的出現也是有些吃驚。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崖頂圍攻黃衫少女的萬刀門青風堂手下。陸息塵指著那瘦長漢子道:“哎呦,聽你方才聲音含糊不清,嘴上的傷還沒好吧?”圍上來的眾人不想陸息塵竟然認識這四個大漢,聽他口氣好象對那瘦長漢子還頗多關心,不禁各各麵麵相窺不明所以。
那瘦長漢子聽陸息塵問話,本來不怎麼疼的嘴唇好象又疼了起來,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道:“臭小子,你別得意,今天你落到我們長風堂手裏算是你的壽限到了。等一下讓你知道我們鐵印堂主的厲害。”說罷向那鐵印堂主恭恭敬敬道:“堂主,就是這小子,沒想到堂主料事如神早已捉住了他。”明明是圍住他卻要說是捉住,至於料事如神那更是胡謅瞎扯,反正拍馬屁不要本錢,可他那張剛結了痂的嘴唇可受罪了,幹痂破裂流出血來,但是那瘦長漢子滿麵笑容,好象自己臉上長的是別人的嘴。
那魁梧漢子正是萬刀門十二小分堂之一的長風堂堂主郭千熊。隻間郭千熊端坐凳上,滿麵的怒容早已消失不見,換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高深莫測,胸有成竹和洋洋得意。看來馬屁果然是好東西,看著郭千熊的模樣四人也暗暗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均知這次的馬屁是拍的恰倒好處了。
郭千熊衝著陸息塵冷笑道:“厲害啊小子,本來以為你隻是在這裏欺負了我長風堂的人,沒想到你的罪孽深的很啊。連咱們捉了那麼多天的要犯也給救去了。”越說臉色越是變的陰沉,到最後竟然說的咬牙切齒,看來對那條碎骨蛇是看的極重。
陸息塵若無其事的笑道:“過獎過獎,隻是小打小鬧而已,見不得場麵,見不得場麵,嗬嗬嗬嗬..”陸思茹對那四人一點印象也沒有,聽了一陣覺得師兄好象和他們很熟的樣子,於是輕拉了一下陸息塵的衣袖,一臉茫然的問道:“師兄,是熟人啊?他們好象和那個翹下巴是一夥的。”
陸息塵道:“有緣見過一麵,不是很熟。”
陸思茹道:“他們說你救了他們的要捉拿的要犯,又是怎麼一回事啊?”向四周掃了一眼道:“看這陣勢可不像是要和你敘舊吧?”
陸息塵道:“就是敘舊也是敘些舊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