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居然說要殺她。
指尖深深地嵌入自己的掌心,她無力地倒在床上。看著屋頂,困意再度地襲上來。但是她卻明白她還不能睡,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呆在這裏欲哭無淚,隻會讓自己更加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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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客看見司徒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十分了。
她依舊是一襲長衫,男兒裝扮。薛客看到她脖頸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銳利起來。隨即笑嘻嘻道:“你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司徒鈺白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月貌端了一杯涼茶上來,拿著細娟輕輕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伶俐道:“鈺姐姐你這幾天去哪裏了?突然是消失,我真的擔心死了。”
“我沒事,隻是出去辦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裏麼?你看你,才幾天就憔悴那麼多,去睡一覺吧。”
“我不累,以前都是鈺姐姐照顧我,現在也該是我照顧鈺姐姐的時候了。鈺姐姐你就不要趕我吧。”
司徒鈺喝了杯熱茶,冰冷的身體確實暖了幾分。她從潘嶽馬不停地的幾日趕來加州,身子暖了,困意卻是包裹著了她。擺了擺手,對著月貌道:“我習慣做什麼事都是一個人,你若是想要解決我的問題,卻回京城幫我照顧爺爺吧。我這幾天總是擔心他。”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京城好似有一股暗流在湧動。她明明知道這股暗流來自多方麵,但是她不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她在乎的人。
“而且,若是我有什麼不妥,有狐狸在這裏幫我也就可以了。”
月貌麵露難色:“鈺姐姐……:
”就這樣決定吧,我明天會派人送你回京城。我今晚就收拾下。“司徒鈺起身,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便推開另一間客棧的門,將自己重重地倒在床上。
腦海中又想起了程炎恪,還有……山崖上那個旖旎的夜。
她要怎麼做?才能喚起他那些失去的記憶?而在他的身上,又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那些屬於他的傷疤統統都不見了。甚至性子也轉變了許多。似乎,比以前更加的……風流和浪蕩,但也更加吸引著她靠近他。
為他寬衣解帶。
她認為自己屬於戰場,提的起答道,掄的圓重錘。卻唯獨不曾想過,做一回小女人,一心一意守在他的身邊。
隔壁房間的沒有任何動靜的時候,傳來一陣叩門聲。司徒鈺看著那道門,遲遲不想開啟。她知道是狐狸,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狐狸。
隻是那敲門聲緩而穩,每一下都有十足的耐心。司徒鈺終於忍無可忍地站了起。
“客官,您點的飯菜送來了。”主子。
房門打開的瞬間,一道低低地聲音在響起。立在她麵前,正是曾經在她大軍膳房中當差的司徒宇。也是在一年前,她才知道,這個其貌不揚,卻常愛打趣人的廚子,居然是程炎恪放在她身邊一等一的高手。
“進來吧。”
司徒宇側目將周遭再次打量一番以後,才端著盤中的飯菜走了進去。小二模樣的他,確實符合她認識他的樣子。忍不住地拍著他的肩膀,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
“你怎麼來了?”
坐了下來,挑揀了塊她愛吃的燒鴨放進嘴裏。
司徒宇知道她是主子也沒在她麵前多約束。一隻腿輕輕地搭在椅子上,才將來意三言兩語的說了出來。
“兼蒼果然不簡單,兩年之內,便將各國的大臣都控製了大半。甚至繁祁都未能幸免。看來他是想兵不血刃地征服這天下了。”
司徒鈺點了點頭,她本就明白兼蒼一直都在謀劃這個。隻是想不到他的動作會這樣快。
司徒宇見她不說話,暗自忖度了一番才道:“將軍,若是這天下都歸了兼蒼,天寧未必也能幸免。我們……到時候該怎麼辦。”
他還是改不了口的喚她將軍,而這稱呼,也提醒了司徒鈺她曾經的身份。
天下蒼生,匹夫有責。
若說這天下,她相信,程昭澤有這個野心,建安帝也有,但是相比之下,兼蒼卻是比他們更合適。隻是終歸是免不了一場戰爭。而戰爭之下,最無辜的便是老百姓。
兼蒼精心部署多年,骨子狂傲卻能忍住氣蓄養這麼多年。委實不是個簡單人物,也表明他不想累及無辜。隻是真的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