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原來如此(1 / 2)

建安帝三九年春。官道上急奔的兩匹快馬,如入無人之境。

越靠近攏錫,挽暮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快且亂。一路上從百姓口中聽到的消息像是一隻無情的手扼住她的脖頸,讓她不能呼吸。她想不到她不再的這段時間裏,鈺姐姐和三師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且連戰失利已經退到了攏錫。

冷冬的風刮在臉上,像是刀子,痛的她不得不將臉縮進披風裏。頭也有些昏沉,她感覺眼前越來越黑,就在她快要倒下的馬的時候,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是絲琴。

絲琴溫熱的氣息從她腦後傳來,他穩住她的身子,冷清道:“不用內力護體,是不打算救你的二皇子了。”

挽暮現在沒有心情和他拌嘴,她可以感受到絲琴已經發動內力形成一個保護圈,將兩個人包圍在裏麵。她一路上不眠不休地趕路,再加上聽到消息時的震撼和緊張,被這樣大起大落的情緒折騰著,此刻得到安定,困意被毫無征兆的襲擊她。

也許是絲琴性子恬淡的緣故,被他這樣抱著她不僅沒有半點羞愧之心,甚至對他也是放心的很。她將勒馬的僵硬徹底交道絲琴手上,然後往後依靠,雙手交叉放進自己的衣袖中,窩在他懷裏。困意濃濃道:“我先睡一覺,進城了再告訴我。”

絲琴不答,僅是雙手緊緊了,縮小兩臂的距離,讓她睡的更安全一些。

他低下頭便能望見她安靜的睡顏,她這幾年都在暗中幫助程炎恪做事,管著整個天寧的航線和米鋪。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成熟的印記,將她雕刻的更加風采迷人。

他突然無聲的自嘲,她本就是他用計騙來蒼穹當人質的,而她現在卻那麼的相信他,他是不是……該為自己之前愚蠢的行為感到可恥?

他不知道,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雜七雜八的念頭,他的世界裏隻有兩件事,保護主子和幫助主子得到這天下,除此外,別無他。

到達潘嶽的時候正是晌午,兩人不可能再走官道,隻好轉向山路。

“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晚上便能到達攏錫了。我們……”挽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絲琴拉著從馬上撲了下來,沿著斜坡滾到幾丈開外。挽暮的頭盡管被絲琴壓低的靠在他懷裏,她依然看見上千隻箭從他們剛走的山路飛過,那匹來不及逃跑的馬兒,瞬間被戳成了塞子,幾乎未來及的嘶吼,便悶聲倒地。

挽暮的眼珠幾乎要驚訝地瞪出來,若不是被絲琴捂住了嘴,她幾乎要叫出聲來。那匹馬跟了她八年了,東走西竄,南來北往都是它陪著她,此刻眼睜睜地看著它死在自己的麵前,淚水肆無忌憚地從她臉上流了下來。

絲琴平淡地聲音從她頭上方傳來:“時間太短,我救不了它。”

她知道,憑借她的功夫,對突然襲來的利箭都毫不預兆。絲琴能在救下她,她已經很感激了。她隻是沒有想到,這條這麼隱秘地山路,居然設了這麼厲害的埋伏。

絲琴將箭撿起,看了看箭頭的印記,不說話,隻是見箭遞給了挽暮。挽暮掃了那印記一眼,雙拳已緊緊地握緊。在箭簇上,赫然一個楊字。

楊照!

如果說楊照設的埋伏,她就不會感到奇怪了。楊照與他們相處多年,對他們的習性和天寧某些地形自然是再清楚不過。挽暮拔下馬上身上的一支箭抓在手裏,鮮血濺在她的身上也毫無顧忌。

絲琴等她將一切事情坐好,問道:“我們是直接用輕功,還是去前麵搶一匹馬。”

“當然是搶一匹馬。”挽暮毫不猶豫地開口,眼睛因為恨意而染上了一些陰寒,“最好是能殺上他幾個繁祁兵,泄我心頭之恨。”

絲琴搖了搖頭,此刻若是衝動之下殺了繁祁兵馬,隻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兩人想要安然到底攏錫,那就要看有沒有這個生的這個好命了。“陶主子,在下得罪了。”說罷,他便點了她的穴 道,在挽暮瞪視之下,攔腰將她抱起。

他已經計算過了,憑借他的輕功和內力,是能夠支撐到達攏錫而且還能保留功力地幫二皇子解毒。他的懷裏,還帶著兼蒼交給他的調令,那是調動潛伏在潘嶽城外二十萬大軍的軍令,若是不幸落入赫連雲鵬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退兵到攏錫之後,與繁祁再度交戰依舊是以失敗收場,這使得司徒鈺的脾氣更加的暴躁不安。仄陽倒是沉得住氣,不發一言。不見他焦急,也不見他有反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