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鉤,夜涼如水。
司徒鈺靜靜的坐在王府的涼亭上,回想著近日發生的事情。恍然間,覺得自己似乎多了些什麼,又失去了些什麼。
“想什麼?”程炎恪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她的身邊。警惕如她,居然毫未察覺。
她正視著他的容顏,淩厲地劍眉,戲謔地桃花眼,高挺地鼻梁,緊抿的薄唇。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
妖還是原來的妖,媚還是原來的媚。可現在這般看他,卻多出了一絲英氣和豪邁。
她望了望透明澄澈的月亮,一直住在她心裏的那位儒雅公子,偏偏少年的身影,好像在漸漸地疏遠,漸漸地模糊。甚至最後,仿佛還看見一襲紅袍中露出一隻白皙而又骨節分明手,想要拉住她。
她心中一凜,身子一抖,居然從欄杆上摔了下去。
“小心——”
司徒鈺癡癡地看著月亮,程炎恪傻傻地看著她。她的臉到月光的清輝中,沒有往日那般的剛毅、英俊,反而彰顯出了一些小女兒家的嬌羞。
她的目光時而集中,又時而渙散。他的腦海之中,全是她的畫像。張揚的,粗魯的,窘迫的……思緒就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出了好遠好遠。
等他再回神的時候,卻看見她好像見了鬼魅一般,驚呼一聲地從欄杆上跌落下來。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卻未曾料想她比一般的女子重些,跟著一起栽在地地上。
他摟著她的腰,觸碰著她柔軟的身體。
她的皮膚因為塞外的風沙,呈現一種健康而又帶著誘惑-地麥芽色。她的手由於長期展露在外,肌膚略微有些粗糙,甚至還有些繭。可攀附在他的脖頸上,卻異常的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貓。伸出尖利的爪子,在他的心尖上,輕輕地撓。癢癢的,甚至還有些麻。
司徒鈺的雙手摟著程炎恪的脖子,窩在他的懷裏。
聞著他身上淡淡地藥香,莫名的心安。
她又看見了他那雙桃花眼中,深色的眸子。仿佛幽山之中的一泓泉,深邃,神秘。
她湊他很緊,感應著他的心跳,敏銳地從他的眼睛中讀取訊號。他的眼神熾熱而又傾慕。可又不想他平日裏看青樓裏那些姑娘一般,帶著散漫,帶著疏離。
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心中升騰起一股流,從心髒一直向上蔓延,迅猛而有激烈。嗵的一聲,在大腦中炸開,迸發出耀眼而灼熱的火花。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
程炎恪感受她越來越急速地心跳,和一路飆升地體溫,心中很是擔憂。“你怎麼了?發燒了——”
她目光渙散,毫無焦距。身體一直發熱,可手卻是冰冷的。
司徒鈺雙手一手,一章將程炎恪擊飛。連滾帶爬地才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指著程炎恪,說話結結巴巴。“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然後施展輕功,狼狽地逃竄。
程炎恪蹙著雙眉,摸著自己發疼的屁股。
莫名其妙!
他自然不會知道,剛才若是他再有了調戲她的心思,她早就已經淪陷了。
司徒鈺再次見到兼蒼的時候,又是離別。
兼蒼坐在白雲上,目光冷冽而淩厲地注視著天寧皇宮的方向。眼中像是燃燒著一把怒火,升騰的火苗,攻勢銳利。
“司徒——你我下次再會,恐怕要兵戎相見了。”
司徒鈺心中虎軀一震,心中一凜。卻仍然鎮定道:“兼蒼,戰爭,隻會生靈塗炭,遭殃的永遠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