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包下了整層樓。
不一會兒,厲爵奕精神氣爽地走出來,帶著血跡布滿褶皺的衣服已經被換下,換成了一件剪裁精致的黑色襯衣,全身幹幹淨淨的,臉上的胡渣也已經被清理幹淨,除了雙眼還橫列著觸目驚心的血絲,眉眼間有著憔悴和倦意,幾乎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厲先生,無菌服。” 徐煜將無菌服遞上,恭敬道。
“錄音筆消毒了嗎?”厲爵奕沒有接過東西,問道。
“已經消過毒了。”徐煜恭敬道。
厲爵奕這才接過無菌服,換上無菌服,拿著錄音筆走進病房。
他的腳步很輕,像是怕驚著她似的。
厲爵奕終於走到病房前,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一頭漂亮的烏黑長發被剪去,腦袋上纏滿了白色紗布,臉上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地沒有一點血色,和白色的床單形成了一個顏色。
“女人,你兒子說他想你了,你要不要見見他?長得還可以。”厲爵奕故作輕鬆地說道,聲音卻低沉無比。
其實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過那孩子,他隻要她醒過來。
……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女人,我給你發一段錄音,你兒子哭著找你的聲音,看你還醒不醒。”
厲爵奕按下開關,孩子的哭聲在病房裏響起,而沐沁,卻還是沒有一點變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女人,你是不是連你兒子都不想要了?”厲爵奕說道,明明是責怪的話,可他的語氣卻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反而帶著一絲歉意和落寞。
“不要生我的氣了,就算你要生氣也等你醒過來再生氣行不行?你個懶女人!睡個覺都睡這麼久!”厲爵奕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神情落寞。
“你要是不醒過來我就把這個錄音筆放在這裏,天天放給你聽!”厲爵奕說道,他知道他不可以待太久,會影響到她的恢複。
厲爵奕將錄音筆放在桌子上,俯下身體在沐沁的額上一吻,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留戀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他以前可以隨意抱著吻著的女人,現在想聽她說一句話都比登天還難。
“厲先生,您吃點東西吧,這樣子您的身體會受不住的。”匆匆趕到的李媽紅著眼睛勸道,她回了一次老家,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可憐的沐小姐……
厲爵奕沒有回答李媽,隻是看著病房裏的沐沁。
李媽見狀也不好說些什麼,別說厲先生了,她現在也沒有心情吃飯。
但願沐小姐能夠快點醒過來,這樣子,他們這個家才完整。
李媽歎了口氣,走進嬰兒房去看孩子。
孩子長得很可愛,非常安靜,不哭不鬧,醒來見人就笑,無憂無慮地活著。
李媽心疼地看著保溫箱裏的孩子,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剛剛出生……就可能沒了媽媽。
徐煜告訴她,沐小姐醒過來的機率……非常地小,小到幾乎沒有可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