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陸,待我將這隻媼從宋軼體中逼出,你即刻用柏枝插他的頭!”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那隻媼再做反應,俞廣白一鞭下去,直劈其要害。
宋軼轉身躲過,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俞廣白單手撫上侍地鏡,口中念念有詞。此時堂中地上長出數不清的藏菖蒲,從發芽到開花,都隻在須臾之間。那藏菖蒲漸漸彙成劍形對準宋軼的隆椎之處,這正是《清嘉錄》中提及的“截蒲為劍,割蓬作鞭”之術。隻要這把菖蒲劍就要刺上宋軼的隆椎,這媼定會被迫從宋軼的肉身中出來,待那時,隻要林西陸用柏枝一擊擊中即可!
“雕蟲小技!大清都亡了,這該死的卻鬼術居然流傳下來了。”宋軼輕蔑的笑著,又將嘴咧至耳根,伸出舌頭,那灰舌越伸越長,約有三四尺的模樣時,便不再伸長了,對著菖蒲之劍就是一卷,竟將整把劍卷入口中,嚼吧嚼吧吃了下去。
轉瞬間,整把菖蒲劍就化為他的腹中餐了。他朝著林西陸走來:“小子,你這是回來送死,可怪不得我。”眼見他的舌頭就要卷上林西陸,俞廣白紫鞭至,與他的舌頭攪在一起。
此時林西陸和俞廣白都心下大駭,若無法將此媼從宋軼體中逼出,一旦下了殺招,宋軼必當斃命。仿佛看出了同門的焦急,宋軼眼神中多了幾絲絕望。
被媼控製的宋軼力大無窮,俞廣白與他僵持了不過片刻就被甩了出去,渾身動彈不得,好在長鞭及時脫手,這才保住了一條胳膊。
宋軼攻向林西陸。林西陸顧及宋軼肉身,招式處處受限,那媼抓住林西陸這一弱點,門戶大開,隻攻不守,將周身的要害全都暴露出來。好幾次,還將腦袋湊至林西陸手邊,就料準了他不敢下手插自己。
林西陸急火攻心,竟不知該如何對付眼前的宋軼,他怕自己一時之間控製不住,索性將柏枝丟向身後,再做打算。
宋軼見自己計謀得逞,林西陸沒了柏枝,自己更加無需忌憚。林西陸雖防的嚴密,奈何身上的修為和氣力隻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絕大部分都用在維持桃花,天冬和結界上了。
宋軼看出林西陸體力不濟,殺意大盛,灰舌上的倒刺聚攏化為一隻離鉉的箭朝著林西陸的心窩射去。林西陸閃避不及,雖未射中胸口,但穿肩而過,將他活生生的釘在了牆麵。
“快點死吧,等你死了,我就第一個吃你的腦子,你長得如此俊俏,想必腦子也比普通人美味些。”宋軼搓著手,有些迫不及待。
林西陸的肩頭的血“汩汩”的流個不停,順著手指“滴滴答答”的滴在地麵,慢慢彙聚成一小灘,隨著血液的流逝,小臉越來越蒼白,他感覺自己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
“至少……至少……要保住知夏。”他喃喃道。
“居然還在說話,算了,我再送你一程,等你們都死光了,我再去取精元也來的及。”宋軼說著撿起地上的菜刀就朝著林西陸的脖子砍去。
“啊……啊!”一聲慘叫衝破天際。
林知夏一手勒住宋軼的脖子,一手拿著柏枝的一端,而柏枝的另一端,已經穩穩的貫穿了宋軼的太陽穴。
宋軼如同軟趴趴的麵口袋,慢慢的癱在地上,那條灰舌上起了無數的水泡,那些水泡不停的由小變大,直至炸裂,炸裂出來的黃水濺在舌頭上,舌頭就消融幾分,漸漸的,整條灰舌消融不見了。
迷迷糊糊中,眾人看見一道金光憑空閃下,直照在大掌櫃的靈柩之上。天冬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托著般,輕輕的移開,小心的安放在地上。大掌櫃的肉身緩緩升起,與肉身一同升起的,還有靈柩裏那隻被挖出的眼珠。
原來林西陸離開後,俞廣白發現天冬與自己可能不敵那隻媼,於是趁亂將大掌櫃的眼珠放回靈柩,再用黃符將天冬封住靈柩,這樣一來,除了自己和林西陸,否則這世上肯定沒人能打開這靈柩。
此情此景,無需解釋,是上麵那位來收回大掌櫃的法力了,唐樓中所有人的法力都是向上麵借的,他們自然是能解得了自己下的咒的。隨著金光的消失,大掌櫃和眼珠都重回到靈柩中。
今夜,終於是過去了,朦朧中,林西陸看見一抹藍色向自己走來,他輕輕的揚起了嘴角,陷入了昏迷。